轻羽敛衣颔首,对着看呆了的书童说道:“走吧。”那书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到书童的反应,轻羽更加有信心了。
他们虽然走的并不快,但是也是一会儿就到了。有机灵的内侍垂手躬身掀起珠箔,用清亮的嗓音禀报道:“启禀殿下,君后娘娘到了。”
公玉武丁正看着另一个贴身伺候的内侍侍墨收拾被他扔了一地的奏牍,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轻羽也不恼,只是轻轻的走到公玉武丁跟前,敛衽行礼:“妾身拜见君侯殿下,愿殿下万岁永寿。”
公玉武丁抬手:“起来吧。”他的目光随着抬手而转移到了轻羽身上,看着束冠挽发,一身月白色直裾的轻羽,还有那漫不经心的懒散笑容,他一时间愣住了。
“殿下?”轻羽小声的怯怯叫公玉武丁,却被他一把钳住肩膀。轻羽吃痛,疑惑的看着公玉武丁,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逮住猎物的豹子
“霜竹,你是不喜文郬卷入这些事情里面的吧?”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探究的打量着,期待着。轻羽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一时间却也不知怎么说好。
只好点头,岂料她这一点头,公玉武丁竟然放开了她,旁若无人的笑得开怀,嘴里念叨的却是:“我就知道,霜竹!你会同意!”那就让二皇子,先代为国祚吧。
公玉武丁大笔一挥,刷刷几下就拟好了诏书:国久而无本,实乃容易礼崩人心易;然立国本太子,本又为大事,故而推行诸位皇子代为国祚,策行一年,择优而立。
“殿下英名!”轻羽又再次扑通一声下跪,却被公玉武丁扶起:“君后客气了,孤有你贤妻,自以为幸事也。”原来,公玉武丁自从轻羽开口后,就知道她是谁了。
轻羽坦然而温柔的凝视着公玉武丁:“轻羽本为罪人,若不是殿下顾念,赐名轻羽,怎会有如今之锦衣玉食?所以,”她咬了咬嘴唇,低眉顺眼道:
“若能以神似容貌,博得殿下眉展抒怀,轻羽粉身亦觉安然。”这话说的语气真挚,怕是多疑的人听了也会去除多疑吧。[t]
公玉武丁很是感动,亲自扶了轻羽坐下,又宠溺的喂了她一块梅花糕饼吃,吃完还喂她喝茶。“殿下,我能称呼你夫君么?”轻羽粉面含春,眼中秋波荡漾。
“称呼我为丁郎,不许称呼夫君。”公玉武丁霸道的一下子忽而俯身抱起坐在紫檀木圈椅上的轻羽,温柔霸道的宣布。
“丁郎——”轻羽满心欢喜的靠在公玉武丁的怀里,余光却看着公玉武丁的目光似乎是向外看去。她心下了然,冷笑一声,而面上却依旧笑得千娇百媚……
金凰城 曌宫内 金凤翎
南宫妇好揽着上官霜竹的肩膀,看着轻羽飞鸽回来的传书。然后手指点在信上,略微带了些醋意的嬉笑道:“进展很顺利呢,你果然是那么了解他——”
上官霜竹知道南宫妇好是故意挪揶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若我真了解他,那他就不会这样任人欺凌,打压樰羽母子。”
若是说别人到罢了,公玉武丁幼年是吃过这样的苦楚的。“我不是,也不喜欢芙蕖么。”南宫妇好笑言:“也许是不喜欢长子。”
上官霜竹玩笑的拍着南宫妇好的手背:“那不一样,你虽然不喜芙蕖那孩子,却也任由木兰照顾她,可是公玉武丁有时却是不管不问,若不是君后娘娘,岂非要被折腾疯了?”
南宫妇好默然,这些她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想的跟上官霜竹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可能性:比如正因为公玉武丁自己当初登上宝座不容易,他就要使劲磨砺大皇子呢。
更何况——南宫妇好轻轻一哂:公玉文郬如今吃的苦头算什么?不过是斥责多了点,经常见不到父皇,没人伺候而已。
她承受过来的,却是比这些要多多了。不过她不打算和上官霜竹说,若是说了,他不知会又如何担心烦恼了。“总会真相大白的,你还是操心自家孩子吧。”
良久之后,南宫妇好把话题转到了南宫木兰身上。她不是一般人家的母亲,事事都能和女儿贴心沟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
“木兰,她有个心上人。”上官霜竹想了半日,一听他这么说,南宫妇好顿时来了精神:“是庄家小子?我就知道,他们从小就玩在一起。”岂料上官霜竹摇头。
“那是?”南宫妇好这下子疑惑了,上官霜竹又摇头:“不知道,她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肯说。”
就这么点消息,还是上官霜竹贿赂南宫木兰的贴身侍女晗春得来的呢,女儿大了,心事也多了。倒是二丫头,比较爽快。想起二丫头,上官霜竹不由得露出笑意。
“你笑什么?”南宫妇好正为大女儿的事儿出神呢,忽而看到上官霜竹失声而笑潋滟无方,不由问道。
“还不是玲琅那丫头,曾经告诉过我,她对庄锦程心仪已久。可是秦亦兄却另有打算,他知道我和庄家交好,故而想托我说说。”
南宫妇好先是诧然,而后果断摇头:“你也不必去说,我对二丫头的婚事也有打算。”至于什么打算,她其实也还在犹豫。
看到南宫妇好态度如此坚决,上官霜竹也没有继续说,只是换了话题道:夜已经深了,睡吧。南宫妇好点头答应了一声好,然后他们携手去了金凤翎偏殿……
银凤城 天宫内 万春殿
因为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