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霜竹定定的看着公玉武丁,他很想看穿这位多年挚友的心思。如果,是真的、那么也太可怕。
“是。”公玉武丁坦诚的承认了,他也不是诚心想要瞒着上官霜竹的。只是觉得还是时机不对,所以就不想告诉上官霜竹、是他低估了他的聪明劲儿。
“我知道了,”上官霜竹撒开手,把马缰还给了公玉武丁:“一路顺风。”他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哎——公玉武丁很想叫住上官霜竹,但是却发现没有开口的理由。于是他只能打马无奈先离开……
廊芜之外??有阴霾的云氤氲
平日里淡定自若的南宫妇好,急促的走在司刑衙门的廊芜之外、显得很是气急败坏;她身后跟着的是庄长风与玉璧。
二等少司刑已经擦了很多道冷汗了,他的五官咋一看是平凡的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但是露出的下颌处一道贯穿到脖颈的伤疤,却让他很容易被记住。
“臣罗织给城主殿下请安,祝城主殿下——”此人名叫罗织,于月余之前刚从寒门才俊里被提拔成二等少司刑、这也是南宫妇好那次秘密铲除刘家门客的后果。
只是他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显然是南宫妇好没耐心听他罗嗦、所以抬手打断了罗织的话:“罗贤臣不必多言,带我去见人犯!”她简洁的说道。
罗织点头称诺,微微恭下身子谄媚的笑着给南宫妇好引路。南宫妇好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写什么般的补充道:“把卷宗拿到牢房里。”
之前听大司刑介绍情况时,就觉得这是件诡异的贪污案。说郑沅卖官鬻爵,也搜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可是就是没有办法解释原因。
郑沅大小也是个一等少司商,俸禄在金凰也算第二等、但是据说在抓他时,却并没见他花过一分贿赂。依旧是粗茶淡饭,葛衣素衫;那他收贿赂干什么?只看不动?那他是为了什么?
第一解释是他有病,喜欢攒钱不花。但是这跟南宫妇好得知的情况不太一样;第二解释就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家有万金,而且卖官鬻爵;所以南宫妇好才要插手。
她不能纵容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她不喜欢做一个被摆布的上位者。“诺。”罗织领命退下,玉璧跟随罗织去取卷宗、庄长风跟着南宫妇好一起先去牢房。
走着走着,南宫妇好突然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庄长风抱怨起来:“庄贤臣,你说!是不是很气人!”庄长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怎么接话:今天的妇好很反常。
“郑沅那个混蛋!”南宫妇好挑了挑眉梢,微微向上抬了抬眼皮继续发怒道:“寡人好心看他出身寒门,提拔他、他如今办出这等事,
当真是舔居高位,好无廉耻之心!司刑衙门判的太轻,只是枭首、寡人不满,一定要千刀万剐!”南宫妇好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焦躁愤怒的表情活脱脱就是相信了郑沅贪污事实的君主。
“城主殿下、此案定有蹊跷。”不明就里的庄长风,还想给郑沅求情、连他都以为南宫妇好是气昏了头了,天威雷霆怒,胆寒臣子心。
“庄长风!闭嘴!”南宫妇好冷了好几度声音的呵斥庄长风,“尔若在为此等硕鼠求情!同罪论处!”撂下这句话,南宫妇好甩袖大踏步先行离去,留下头晕的庄长风、这次他真是反应迟钝了。
待他们走后,上次与南宫妇好身边的侍女见面的黑衣人小黑、像无声的影子一样从房梁上溜了下去,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司刑衙门。
大牢都是一样的,充满了腐败的味道,长年幽暗昏黑。郑沅住的牢房算是比较干净的,至少没有老鼠蟑螂遍地爬。狱卒恭敬的给南宫妇好与庄长风开了门,然后恭敬的把身子弯的低低的退下。
南宫妇好率先踏步进入了牢房,庄长风紧随其后。简单的牢房里,唯有一桌一床板一豆灯、还有在一豆灯下看书的人。那人虽然一身囚服却依旧将发丝束起,没有蓬头但是却有些垢面。
南宫妇好饶有兴味的不出声,打量着这位不惑之年才寒门飞凤凰的贤臣、她在想,此人此刻在想什么呢?还是庄长风先咳了一声,才惊醒沉溺在书本里的郑沅。
“罪臣郑沅,叩见城主殿下。”他颤巍巍的放下书,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的给南宫妇好行礼,然后待南宫妇好免礼之后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当时口若悬河的才子,今日为何笨嘴拙舌?”南宫妇好一开口没有说案情,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感慨起郑沅风姿不在。郑沅动了动眼睛,仿佛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罪臣尤嫌不足,堕落为饕餮之徒,自知罪难悔、所以哀之心死,形同枯木、让殿下失望了。”郑沅满是愧恨的回答道。
“先生可知,枯木亦可逢春?”南宫妇好幽幽说道,似乎语带机锋话外有话。郑沅猛然抬头,但是希翼的眼光在看到送了卷宗来的罗织时,渐渐熄灭了。
“枯木逢春与我无关,我之枯木已经被火燃尽、无逢春可能。”郑沅反应很快的回答道,他这平淡的态度让罗织暗暗满意,却让南宫妇好心下暗生怒气。
她接过卷宗,看了许久。然后扬起卷宗劈头盖脸的就向郑沅砸了下去:“果然是枯木硕鼠!寡人决定将你千刀万剐!”余怒未消的南宫妇好,摔完卷宗后就转身离去。
罗织暗自得意:看来城主殿下不过是为了曾经的君臣情谊才来看看这位曾经的郑大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