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泡什么草药浴?”柳含烟又追问了一句,上官霜竹这才讷讷的回话道:“是各种毒虫,各种草药,各种……”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怎么,怎么能容忍她如此胡来?”柳含烟怒斥着上官霜竹,显然还是没有从惊怒中回过神来:她刚从银凤城回来,显然是还不具体心结,只一味恼恨他凉薄。
“师姐,我——我们——”上官霜竹小声喏嚅着,却被柳含烟制止住,示意他不必说了。她又叮嘱玲珑去随她抓药调理,他们柳家的独家养生秘方。
上官霜竹知道也不在多说什么,于是默默的跟着柳含烟抓药熬药。八岁的南宫木兰已经懂了很多人事,所以她私下里偷偷的示意柳含烟跟她出去。
此时,庭院里的花开正好,南宫木兰机灵的看了看四下,确定了没有人在四周看,才慢慢的说道:“阿娘,和阿爹最近冷战很久了。”她是隐约明白的。
“这是为了什么呢?”柳含烟亲切的微笑着,温柔的牵过了南宫木兰的手,扶着她的鬓发问道。南宫木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还不是为了我的开蒙之事,阿爹不想让我早点开蒙,可是阿娘坚持让我开蒙,说秋日里就开蒙呢。”对于开蒙,她当然愿意。
开蒙!柳含烟听到这两个字变了变脸色,然后木木的问:“你阿娘,真的确定让你这么早开蒙?”她当然知道南宫家的开蒙是什么意思,那是孩子的噩梦。
“是呀,我虽然喜欢早点开蒙读书,但是看到阿爹和阿娘这样冷战,却也没有办法呢。”南宫木兰又叹了口气,惆怅道。
柳含烟好笑的摸了摸南宫木兰的头,叹气:“你爹娘只是暂时的一点呕气,等看你出息了,他们就能破冰了。”她也只能如此的安慰着南宫木兰,不忍多说。
南宫木兰浑然不觉的点点头,看话说的多了,也不知该继续多说什么,于是摆摆手跟柳含烟告辞。看着南宫木兰慢慢离去,柳含烟才转身向着廊前走去。
拾阶而上时,柳含烟看着拓跋秦亦肃穆的站在廊下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为了南宫妇好心痛忧心。“你能告诉我,南宫家的开蒙,到底是何旁人有何不同么?”
他当然是知道南宫妇好和上官霜竹因为开蒙的事情冷战起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到底南宫家何为开蒙。t/只是开蒙而已,为何他们都那么惶恐?
柳含烟变了脸色的不敢说话,拓跋秦亦越发想要追问着到底是如何开蒙,所以紧追不舍的说道:“恳请姑娘可怜一下我吧。”他以后,也会是一个父亲呀。
柳含烟沉吟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道:“我……我说不出口,你若是想知情,可以去问庄长风。”然后急急的告退离开了。
拓跋秦亦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他坐在内殿里,看着摇篮里沉睡中的小女儿。那孩儿穿的肚兜,还是沫雨笙的手艺呢。
南宫妇好由柳含烟亲自针灸调理,用了独家秘方以后气色越来越好,昏睡之色也少了许多。难得挑了个她不昏睡的时节,拓跋秦亦抱着由乳母喂养的南宫玲琅来看她。
“玲琅爱笑,陛下取的这个好名字呢。”拓跋秦亦逗着女儿,听着女儿脆若银铃的笑声,连连称赞着南宫妇好取的好名字。
南宫妇好半躺着,托着腮打量着他,重重影纱鲛绡帐外,是层层热浪和满树的繁花似锦,还有着知了的聒噪吵闹之声。
“陛下如何这样看秦亦?”拓跋秦亦一边晃着女儿,一边升起点点狐疑。南宫妇好盈盈一笑,不可置否,只是避重就轻道:“只是看你,越来越像个慈父了。”
就像,那个舐犊情深的人。拓跋秦亦微微一动,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轻轻一笑不在多说。二人对坐之中,半晌默默……
时光匆匆,逝者如斯夫。转眼之间,南宫玲琅已经过了满月礼很久了,夏季已经过去,秋日已经来临,南宫木兰的开蒙之日也定下了
开蒙的那日,天刚露出鱼肚白,南宫木兰由着宫女打扮着,然后早早的过来金凤翎正殿,给已经起来勤勉政事的南宫妇好请安。
“木兰,过来。”南宫妇好坐在王座之上处理政务,参批奏牍。她的身侧是侍立在下位负责誊抄和整理的沈寒妆,冷千霜和拓跋秦亦,还有负责近身侍卫的蓉珮。
南宫木兰行礼起身,怯怯的蹭到身着正式衮服的南宫妇好身边,看着那衣裳上绣的九凰舞云霄图不知如何去说。见她如此,南宫妇好笑得更加温和。
“木兰以后要跟着先生好好的学习,以后方才可堪大用,发扬我南宫家的满门荣耀。”她捡着门面话直接说着,只是手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传递着安慰。
“阿娘说的话,木兰记住了。”南宫木兰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个礼,然后慢慢的说道。南宫妇好点点头,然后挥挥手:“去吧,好好用功就是。”
她看着南宫木兰的远去背影,然后慢慢的转回了视线。当南宫妇好忙着上朝处理政务时,上官霜竹却约了赵易之品茗下棋。
“霜竹心不太静,连连的让我三局了哦。”赵易之捻了手里的黑子,对着对面的上官霜竹道。上官霜竹一冷,手里的白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棋枰上。
“唉——”上官霜竹幽幽的长长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拾起枰上的白子放回棋盒:“我认输了。”终究是无法静心。
赵易之默默的撤去了棋枰,又给上官霜竹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