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真是不怕死!”
唐亦然借着宾客行礼的缝隙钻到了简爱的身边,略带责备的道。
“我也不想啊!”
简爱瞥了瞥路遥的背影,无奈摇头。
“对了,你家老爷子那边有什么状况?”
简爱好似想到什么,低头皱眉,在唐亦然的耳边轻语。
“现在我都见不到他!”
二小姐哀叹一声,她这爷爷着实古怪的慌,直觉上唐亦然能感觉到她爷爷知道自己串通简爱救走路遥的事实,却是在自己受伤后故意不点破,送她进医院后便再也不见人,若不是从小知道她爷爷的秉性,二小姐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哪有当爷爷当成这样的,不过唐家的人本来就淡漠,只是到了二小姐这一代才出了唐亦然这么一个热血青年,这也难怪她觉得自己和爷爷关系这么奇怪,唐亦如倒是觉得她爷爷,挺好的啊!
“你爸妈的事……”
简爱叹了一口气,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唐亦然拍了拍简爱的肩膀,表示释然。
“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
追究起来也只能追到天上去,又何必去打扰故人的安宁。
“你就这么相信不是路遥和我姐做的?”
简爱故意把声音调到林薇也能听到的音量,还可以强调了我姐两个字,果不其然引来某人一阵凶猛的眼刀,只不过对象却不是自己。
“不是我相信她,而是我知道不是她!”
唐亦然白了简爱一眼,要不是场合庄重,她还真想抡起拳头砸人了。
静静的后堂和喧闹的前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路遥目前身体状况,并不支撑她能走出萧宅,她却坚持忍着周身的剧痛来到这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她知道,不管怎样,不管左家是多么的恨她,她,必须来。
安静的站在水晶柜面前,看着里面同样安静的左清,路遥摘下墨镜,眼角依然遗留着淡淡的淤青,此时此刻,这里就她们两个人,她再也不需要伪装,惯来平静的眼神荡然无存,浓烈的悲哀气息溢满了她的眼眶。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面临这样的场景,送别萧瑾的时候她没哭,送别方宁的时候她没哭,这一刻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路遥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身边一个又一个她爱的或是爱她的人离去,从无力到麻木,再到最后的惊恐,她不知道在她的人生里还要承受多少次这样的生离死别,如果可以,一开始就是她第一个排上号,那该多好。
“我想,她最后能躺在你的怀里,也算是她的幸福吧!”
路遥用余光瞅了瞅已经和自己并排幽幽叹息左冰。
幸福,这辈子她确实没办法给左清,到最后还欠了她一条命,如果可以,下辈子一定连本带利的还上,只是,哪有下辈子,这债始终是欠上了。
“对不起!”
路遥幽幽的道,回应了左冰的话,眼神却一直死盯着左清。
左冰有些震惊的抬眼看了看路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会从这个淡漠到冷血的女人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嘲讽或是感叹的话都再说不出口,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左清。
逝者已逝,至少在这一刻给左清一个安静的环境吧。
自从路遥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黎潇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看着她愈加瘦弱的身子,心脏跟着抽着痛,只盼能找到一个间隙去问一下她是否安好。
眼见着路遥走到后堂呆了很久很久没出来,即使知道不能跟过世的人去计较,黎潇也忍不住的心里泛酸。
依着墙角静静的等待,思量着一路走过来的路程,不管左清生前对自己做过多坏的事,自己又是多恐惧她,多恨她,如今,人一逝,所有东西都成空,自己都觉得唏嘘不已,那路遥一定不好受吧。
胡思乱想之际,看到路遥悄悄的走出后堂,心一惊,赶紧跟上,步入长长的的走廊,看着身前急速行走的瘦弱身影,微微的还有些颤抖,黎潇好想冲上前将她抱住,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耐着性子跟在路遥的身后。
高跟鞋跟敲打大理石地面,滴滴答答,错综复杂,路遥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后面跟的是谁,早上打的吗啡药力一过,全身上下的伤口集聚的痛感火速传达到大脑,咬着牙忍得全身打哆嗦,凭着本能加速脚上的步伐,现在的模样绝对不能见到黎潇。
停下脚步,空气骤然凝结,这居然是一条死胡同,路遥无奈的抓住了窗把手,疼痛让她有些无法安然站立。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黎潇愤愤不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也能在脑内完整的呈现黎潇悲痛欲绝的脸庞,心里面的疼痛大大的超越了身体,路遥微微低了低头,几乎快要无法承受,很想转身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还是只爱她。
脑里突然出现左清黯然离世时的脸,恐惧和自责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拉回了她几乎脱轨的理智,已经让左清死得不明不白了,还要搭上黎潇么,指甲扣住窗舷,木刺刺入指尖,痛总要比失去好太多了吧,路遥虚弱的扬起嘴角。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
戴上墨镜,转过头,路遥又戴上了她堪称完美的面具,苍白的脸色,额头上冒出的薄汗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还好吧!”
黎潇看着镇定如是的路遥,早前打好的一堆腹稿早已抛在脑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