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没看到含玉脸上的不对劲,她可看到了。所以,她猜想,他刚才定听了些她跟娘亲之间的对话。
至于听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
含玉一怔,抬眸看向洛安,笑了笑,“殿下喜欢就好。”
洛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含玉,玩笑道:“含玉,要不是看你是我娘亲的人的份上,我肯定会将你掳回去,让你伺候我。”
含玉,你被我抓包喽!
含玉看出了洛安对他的暗示,心间一颤,面上却十分镇定,“殿下说笑了。”
看来,殿下是知道他刚才偷听她和她娘亲之间对话的事了。
她难道,想告诉她的娘亲?
告便告吧,反正对他来说,这并无关痛痒。
凤炽天将洛安的话当真了,“麟儿,你若真想从娘亲这边要了含玉,娘亲可以把他给你。”
只要是麟儿想要的,她这个做娘亲的自然要尽量满足这个宝贝女儿。
而且,含玉跟在麟儿身边,她放心。
洛安无语死了,“算了,娘亲,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已经有一个贴身小厮了,够用。”
瑞儿心里的安全感本就匮乏,她再要一个贴身小厮回去,让人抢他活干,岂不会让他心里本就少得可怜的安全感全部消耗殆尽?这可不是她希望预见的。
所以,这个麻烦,还是不要了。
含玉虽听到了自己所希望的答案,但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恼怒,总觉得这个女娃不识好歹。
“娘亲,回到正题吧。”洛安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屋内顿时想起瓷器轻碰桌子的清脆响声。
凤炽天连忙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麟儿,你说。”
洛安反问向凤炽天,“娘亲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吗?”
“自然有。”凤炽天便干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娘亲不解,你刚才为何能联想到水清浅?他入朝的这些时日,倒也安分守己,没做什么不轨之事。”
她身后的含玉又充当起了隐形人,只是,他眼角的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洛安。
这是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事情。
洛安嗤笑一声,语气几分嘲讽,“娘亲,你别被他的表象骗了,世上任何男子都可以是安分守己的,但,他绝对不是!”
默了默,她话锋一转,语气平静了下来,“而我之所以联想到他,是根据一条线引出来的。
娘亲你想啊,那楚涵阳说她参加的宴会是段会英举办的,而那段会英可是站在我皇妹那边阵营的。
在我皇妹阵营的,还有叶珍,而且叶珍算是这个阵营的老大。段会英举办这种宴会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拉拢拉拢朝廷官员的心,顺便巴结巴结官职较高的官员,好攀上大树。
所以,那宴会,她十有八九请了叶珍,而水清浅是叶珍的侄孙,且是朝廷上官位较高的一员,所以,叶珍为了面子,极有可能将他带了过去。”
她现在越想越确定是那个白衣男子就是水清浅。
水清浅啊水清浅,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凤炽天慢慢地消化了洛安的话,然后总结性地问出了一句,“麟儿,根据你话里的意思,你之所以判断楚涵阳口中那所谓的白衣男子是水清浅,是因为你觉得他有参加那个宴会的可能性吧!”
洛安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这也不对啊。”凤炽天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些参加宴会的官员也许带了家眷,这样的话,宴会上不就不可能只有水清浅一个男子了?”
“娘亲你一定没见识过那种宴会吧。”洛安又毫不吝啬地投给凤炽天一记鄙视的眼神。
“难道你见识过?”凤炽天怒了。
“当然。”洛安一点不在意凤炽天的怒火,自豪地说了一句,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悠然自得,“那种宴会上,不是政事讨论,相互间联络同僚的感情,就是桃色交易。
所以,参加这种宴会的人怎会带家眷过去?就算带了,也肯定会让他们隔区逗留,绝不会将他们带到宴会上。所以,有资格出现在那个宴会上的男子,只可能是水清浅。”
她曾参加过凤沐轩举办的宴会,亲身体会过,自然知晓那种宴会有多么肮脏,充斥着各种利益、交易、以及各种赤裸裸的色欲!
她突然想起在那宴会上凤沐轩随口就将她府上的两个男宠送给别的女人的情景,心里就一阵恶寒,再想起娘亲刚才也随口说要将含玉送给她的事情,她的情绪突然转为了悲哀与无奈。
都差不多,这些人。
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地位卑贱的人,就只是可交换赠送的东西。
因为,等级分明的思想已经深入了她们的骨子里,让她们理所当然地俯瞰着众生,随意主宰这每个人的命运。
她突然有些后怕,自己渐渐被这个时代同化,终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同她们一类的人?
若真的到那时,她,还会是自己吗?
凤炽天敛眉思索了会,继续狐疑地问出了一句,“那麟儿你刚才怎么没问楚涵阳在那宴会上有没有见到叶珍?这样不就能更加确定那白衣男子就是水清浅的可能性?”
洛安摇摇头,笃定地答了一句,“楚涵阳不会说。”
顿了顿,她察觉不对,又补充了一句。“哦不!她是不敢说。”
“为何?”凤炽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