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这么做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就在这时,申音出声了,底气不足。
她从小就受身为暗卫应绝对维护当今圣上的思想灌输,无论圣上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妥当,都不该提出异议。
因此,此时出于殿下的立场,她是有觉得陛下实在过分,但出于自己身为暗卫的立场,她还是想维护陛下,极其矛盾。
“所以,我需要继续试探。”洛安眸中流转着算计的精光,轻叩着桌子的手指突然一顿,仿若千钧一发,以剩余的耐心和期盼再豁出去一次,嘴边携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无暖意,“明早,我决定正式归朝。”
娘亲,看到我回来,你究竟会有何反应,我很期待。
……
至三更,洛安一行人才商谈完毕。
洛安与申音从六月七月的宅院出来后,因为两人的宅院在一个方向,就并肩而行。
“殿下,最近可累?”申音望向身边女子的侧脸,眸底隐着复杂的情绪。
“累。”洛安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疲倦,“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会不累?”
“嗯。”申音垂眸,轻声应了,表示已听到。
“音呢?”洛安依旧看着前方,未看向身边浑身都散发着苦涩气息的女子,反问。
“也累。”申音抬眸受宠若惊地看向洛安的侧脸,柔柔地笑了,一双秀目染了笑意,若出水芙蓉般清纯雅致,“殿下不在,怎会不累?”
殿下,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音是如何熬过来的。
若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音,谢谢你。”洛安终于看向申音,对她浅浅地笑了,由衷地感激。
无论这个女子对自己究竟出于什么情感,自己都该感激她,因为这世间,从来没有谁应该对谁好的职责,而这个女子事事助自己、包容自己,自己便应该记着她的好。
“殿下谢音做什么?音自认为没为殿下做过什么伟大的壮举。”申音眸光微闪,心里顿酸涩得厉害,仿佛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恨不得直接抱住身边的女子,向其诉说她内心最真挚的情感。
“无论大事小事,音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但理所当然之余,我还是想跟音说一声‘谢谢’,仅此而已,希望音与我之间的盟友关系能长存。”洛安停住脚步,目光认真地望着申音,解释道。
“殿下……”申音怔怔地看着洛安,突然,她一把执住洛安的手,紧紧地握着,双目殷切地望着洛安,小心翼翼的,显得卑微,启唇,鼓足勇气吐出,“音喜欢你。”
“我知道。”洛安坦然地承认,手上反握住音的手,笑了笑,才说,语气透着几分郑重,“音,若我换个性别,我会接受,但如今,不行。”
“抱歉。”果断地拒绝后,她便松了申音的手,径自往前行去。
申音垂眸看向自己上面仍残留着另外一人体温的手,释然一笑,只是眸中已不自觉地落下两行清泪,湿了她苍白的面颊。
回到自己宅院,远远地,洛安就看见一个男子提着灯笼守在门口。
一袭合身的墨绿锦袍拢着男子修长的身子,他腰间束着玉带,脚踏一双绣着绿叶的云锦布鞋。
如今,因为练武的关系,他已无一点娇弱之态,身形挺拔,一头乌亮的长发均用深色的发带束起,只在鬓角垂了几缕微卷的碎发,显得英姿飒爽,又不失俏皮。
一张白净的面上,一双清秀的眸子含着笑意,如春风。那眉宇受了他神韵的感染,显得温和,若雾中的远山,修长不显厚重。鼻梁俏挺,唇偏薄,但不是如小刺猬和云熙那般显得性感的薄,而是雏菊花瓣那般的小清新,淡淡的色泽,看着十分舒服。
总之,他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能让人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在他笑靥中沉淀、消散。
“安,你终于回来了。”男子看到洛安,就欣喜地迎了上来,灯笼散出的温和光晕笼在他面上,为他偏柔的五官线条添了几分暖意。
“外面冷,怎么不多披件衣服?”洛安执过男子的手,感觉微凉,就责备地看向他,话语间夹杂着关切之意。
“以后我会多披一件。”娄瑞儿也不反驳,乖巧地应了。
即使外面很冷,但心中有个牵挂的人,他便将心思全放在自己的那份牵挂上,自然就不觉得冷了。
“进屋吧。”洛安牵着娄瑞儿往里走去,一边问,“辰有没有醒了?”
“还没。”娄瑞儿摇了摇头,眉眼间溢出惆怅,“逸辰好像陷入了梦靥,很痛苦,需等他自己醒来才行。”
“嗯,今晚我跟你睡。”洛安道了一句,就直接拉着在怔愣中没回过神的男子进了浴房。
从浴房出来后,娄瑞儿就一直红着脸,任由女子拉着他进了他的厢房。
躺床上的时候,见女子就窝在他怀里,无其他动作,他一惊,结结巴巴地问出,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安,你,你难道,不干什么?”
“小瑞儿,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洛安慵懒地趴娄瑞儿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戏谑地反问。
“行,行房。”娄瑞儿乖乖答了,双目羞怯地望着女子。
“看来小瑞儿已经等不及了。”洛安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探去。
“安,你要是真想今晚,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娄瑞儿一把按住洛安的手,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