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默看着许无言,那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达到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盛着的竟然没有一丝的怨愤,好像被害失身的人并不是她自己一般。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成功查出黑额蝮蛇的所在,简短的几句话就解决了楚寒彻日夜焦虑的难题,失身之后还能求得皇上的圣旨……难道这个世间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吗?
“小姐!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何不来猜一猜是谁对你如此恨之入骨,想要让你身败名裂呢?”沉默许久之后,竹默的嘴角扯出一抹不甘心的笑意,看着许无言挑衅似地说道,
“大胆!竹默,圣驾之前岂容你如此放肆,挑衅奉命询问之人!”邵潜看着竹默厉声喝道,
竹默一声冷笑,看了看邵潜,“大人如此盛怒,民女惶恐。不知竹默做错了什么惹得大人如此雷霆震怒呢?”
邵潜指着一脸无辜神色的竹默,想不到竹默竟会在众人跟前耍如此心思,声音不由得低沉而隐含怒气,“公然挑衅奉命之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竹默抬起头,带着无所畏惧的神色看着邵潜,“大人!民女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既然小姐认定竹默有罪,何不证明给竹默看呢,如此也让竹默死的心服口服!”
竹默的话毫无纰漏,然而在这个犯人供述为主要定案依据的时代,言语如此的当、礼数如此周全的竹默却让办案多年的邵潜哑口无言。
“好!”许无言则是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维护自己的邵潜,并向他报之以感激的一笑,继而轻缓而不乏说服力的声音在这压抑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启禀皇上!民女今日若查得出陷害民女的真凶,先前皇上答应民女下诏为民女平反的事可还作数?”许无言看着楚寒麟字字清晰的说道,
脑子中对整件事还是一团模糊的楚寒麟,看了看几经波折,甚至是差一点被打入大牢,此刻却是依旧坚持如初许无言,突然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要费尽心思去害她呢,又或者是她自己监守自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寒麟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许无言笑了笑,“现下我们已经知道十五日之前,骏国公府的二小姐许青凝在聚贤药庄购得大量的风茄粉,而几家医馆的大夫也已经证明民女是因为食入过量的风茄粉而导致昏迷。现今这些风茄粉又在竹默的房中搜得!也就是说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民女是遭人陷害而失去清白,第二就是民女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目的是毁了这个骏国公府!众位可赞同?”
许无言理了理整件事情的现状,同时也将所有人心中混乱的思绪按照自己的逻辑整理了一番,如此一来,他们的代入感便会在之后的判断上对许无言有所倾向,
许无言观察了一遍所有人的神色之后,确定所有人基本认同了自己说的话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说道:“首先,我这里有几样东西想让大家认识一下,或许众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说着许无言朝邵潜身后的几名侍卫挥了挥手,一张棕褐色的条形长几便被抬了上来,
其上摆着两只同样精致,一只圆形一只菱形的青瓷盘子、一盆略带着棕色的陈醋、一把折扇、一张上好紫檀古筝和一支翠玉步摇。
“许无言,你拿这些上来做什么?”楚寒麟对许无言的行为很是不解,
“皇上,这些便是民女自证清白的证物”许无言拿起长几上的菱形青瓷盘子,走到竹默的跟前缓缓地问道:“这可是你所有之物?”
竹默看到那只楚寒彻赏赐给自己的菱形青瓷盘,眸色骤然一紧,气息不稳的问道:“这是我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许无言眼眸晦暗不明的笑了笑,拿着盘子转过身去继续说道:“这只青瓷盘子是竹默平日里制作莲花糕所用之物!这盘子是灵州上等青瓷窑坑烧制,整个天和也找不出数十只,因而竹默很是爱惜。如果不是重要之人她断然不会使用这只瓷盘!当日我就是吃了这只瓷盘盛着掺有风茄粉的莲花糕,才会不省人事的!”
说着许无言将两只青瓷盘同时放入那一盆清水之中,“竹默也许会镇定自若不以为意,因为自己明明早已将这盘子清洗过,有怎么会留下什么痕迹呢?只是她不知道,风茄粉遇青瓷会迅速渗入其中而且久日不散,但是一遇到五谷陈醋便会显现出蓝色!而没有遇到风茄粉的瓷盘则不会”说着许无言将两只不同形状的盘子从那一盆陈醋中拿了出来,
其中那只圆形的青瓷盘上除了挂着些许棕色陈醋之外毫无变化,而那只菱形的青瓷盘上却出现了斑斑点点的蓝色,
众人看到后脸上不禁都出现了惊讶无比的神色,纷纷侧目而视。
许无言看了看竹默脸上那惊疑不已的神色之后,满意的伸出手指抚了抚那张上好的紫檀古筝,然后拿出那支刻着一个蝇头小字的翠玉步摇走到许青凝的跟前,
“这可是你的步摇?”许无言将翠玉步摇递到许青凝的跟前开口问道,
许青凝神色闪烁不定,眼眸之中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惊惧,“是我的!不久之前我不小心遗失,怎么会在你那里?”
许无言轻轻一笑,伸手指了指长几上的古筝,“那架古筝呢?”
许青凝抬了抬头,看到那架自己从小弹到大的古筝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你将我的琴拿来做什么?”
许无言站直了身体,看向楚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