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的起陪嫁婢女,父亲是秀才,又是校长级别的工作待遇,还有田地自给自足,按理日子应该过得挺滋润啊。可看看现在这家徒四壁的样子,父亲走了才两年而已,家里的变化也太大了。
这几日她病着,除了喝药,饭菜就是简单的粥,开始还是米粥,到今天已经改成野菜粥了。
这个秀英必定隐瞒了重要的事,可是她不肯说的,怎么才能弄清楚呢?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对策,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年龄太小,局限性太大,直接起冲突,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摸着头上隐隐作痛的地方,柳新雅有个感觉,柳芽出事跟这个女人肯定有关系。
正想着,突然听得院子里有人来了的动静,秀英阿娘的声音里带着讨好跟谦卑,“哎呀,二婶,您老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啊,快进屋坐吧,我去给您泡茶。”
“不必了,我就是来看看柳芽的,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族里,”一个利落的声音打断秀英的殷勤,“还有,别叫的那么亲近,我可不是一个妾的婶子!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秀英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柔顺的告了罪,“是奴婢的不对,看到二夫人太高兴了,忘了形,该打,该打!”顿了一下,接着说:“柳芽儿就是摔了一跤,撞了头,大夫都说没什么事,养养就好了,我想着小孩子顽皮,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叨扰族里的好,就没上报。原是奴婢的错,小孩子爬高,结果跌到了。是奴婢没看好,您就惩罚奴婢吧。”
“知道错就行了!二郎去了,就留着这么一双宝贝儿女,本来是要交给族里富裕人家养的,是你一力承担,拍着胸保证照顾好他们,才许你一个妾当家,要是你没这个本事,就趁早把孩子交给族里,三叔公家想要个女儿,五房的老四家正好想过继一个儿子……”
“不,不要啊,奴婢知道错了,是奴婢不好,认打认罚,可是千万别带走我的孩子,二郎就这一个儿子啊,不能过继给别人啊。”扑通一声,应该是秀英跪下的声音,听起来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你就知道你儿子,柳芽儿就不是二郎的女儿吗?说起来她才是七房正经的嫡子嫡孙,要是她出了事,你觉得你还能保得住你的儿子?”利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严厉,“还不快带我去看人。”
片刻,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面相端庄的妇人,只见她身材高挑,绾着高髻,头戴碧玉簪子,身穿墨绿织锦对襟上衣,玄色高腰裙,轻纱披帛,亭亭玉立的走进房间。
柳新雅好奇的看着这位别致的人儿走到床前,亲切的拉起她的小手,笑眯眯的问:“柳芽儿,头还痛不痛了?身上还有哪里难受啊?”
“哪都不痛了,谢谢您的关心,请问,您是谁呀?”柳新雅低下头,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轻轻地问。
那个妇人听了脸色一变,回头严厉的看着秀英,厉声喝道:“这孩子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认人了?你还不说实话!”
本就忐忑不安的秀英脚一软,连忙跪下分辨,“大夫说……说是因为撞了头,暂时记忆受损,不过会慢慢好的,大夫真的是这么说的,只要喝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可以了,这几天她喝的药,我都已经是买的最贵最好的了。”
“记忆受损?!你就是这么带孩子的吗?看看这样的房间哪里是一位书香门第的小姐的闺房?在看看孩子的脸色,你真当我们柳氏无人,连个孤女都庇护不了了?!不行,我马上带孩子们走!“这个大婶还真是雷厉风行,边骂边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带人。
“二夫人,我真的是尽心尽力了,这次真的是意外啊,柳芽儿,快帮阿娘劝劝你二婶娘啊。”秀英跪在门后,拦着门外的人。
柳新雅心念电转,是趁这机会离开这里比较好呢?还是留下继续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