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这次追击绝息楼,要下狠手了么?”
听得玉笙再问到这个问题,曹子衿才缓缓睁开眼。林风过隙,带走一抹精光。
“它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是,你不是说,它卷土重来,来势凶猛么?”
“如果它只是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拿到我想拿到的东西,各不相干,它做它的,我做我的。可是,牵扯到朝政,就不能容它存在!”
牵扯朝政?这么严重……
“怎么说?”
“匈奴,凉夏此次进犯我魏国边疆,你可知为何会所向披靡,连夺十城?”
玉笙闻言沉思一晌,却是不了解,“你说。”
“因为一种新型战械,其可喷大火球,焚墙灭人,攻营拔寨,瞬息之间就能完成。”
“竟有这么厉害的战械,他们怎么弄出来的?”
“在凉夏和匈奴腹地传来的消息,是绝息楼的人,与之交易。”
“绝息楼的人?怎么会?”
“之前我也不相信。五年前那一站,虽然我也损失惨重,但是绝息楼更惨,所剩无几。五年,五年之中,我将手里的人散布天下,绝息楼的人,却被阮倾心带着仿佛世间蒸发一样。五年后,卷土重来,京官被杀,边关战事起,相差不过几个月。从消息,那器械正是绝息楼的人,带给了凉夏和匈奴的皇室,勾起了两国贼心,那器械的制作,又和伤我之物及其相似,我实在很好奇,阮倾心到底还有什么人,竟然藏得这么深。”
这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又是一种遇到对手欢喜若狂的激动感。
绝息楼,是曹子衿目前面临最大的挑战,如果不能解决掉它,后事难为。
对于玉笙而言,绝息楼是个遥远的存在。在他初初闻名江湖之时,它就消失了。到如今,自己想着隐退,自守伏幽谷之时,它却又出现了。刚刚对它产生兴趣的时候,对坐的人,又一心想要粉碎它。
阮倾心,从西秦山庄前身,阮家庄活着走出来的女人。想必,她对皇室的恨,是到了极致,才会这么不理智地勾结外邦,为祸大魏吧?
阮家一百多口,江湖四大家四百多口,最后活下来的,一个手掌就数完了。若是都如阮倾心那般知道真相,那魏国不是危矣?
思及于此,玉笙却突然想到一个人。
“十七和阮倾心是什么关系?”
对于玉笙的发问,曹子衿如实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查不到。”
“怎么会?”
这可是让玉笙足足惊诧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的,这魏国和周边国家的消息,只要是曹子衿想要的,什么时候不知道了?居然不知道……
“阮倾心背后的人,迟幼钦,迟幼钦背后的人,凤厘,无处可查。”
“怎么会?”
对于玉笙的疑惑,曹子衿只说着目前了解的所有情况,“十八年前,阮倾心离开叶府,回到洛州,消失在阮家庄。十三年前,将叶梦钦送回叶府,十二年前,绝息楼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五年前,组织刺杀皇兄,被我追击到漠北,一场大战,死伤无数,然后,再次消失。三年前,绝息楼的人出现在匈奴,凉夏,十个月前,绝息楼重出江湖,前往玄都,刺杀朝廷命官,十月,皇陵刺杀,我从玄都追踪至此,如今,又在江湖之上,突然隐匿。你觉得,阮倾心一个女子,有这么厉害,挑起多国大战,还引起朝堂恐慌么?”
“你们朝堂的事,本少可不知道。只是,你怀疑她背后有人,那这个人又是谁?”
“不知道。这个人,站在幕后,操纵着一切,阮倾心,只是他的一个工具。”
“可是,这世上,哪里还有这么隐蔽的人,做事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是让曹子衿头疼许久的问题,直觉,一直告诉自己,那个人一直存在,而且,存在与众人之外,自己,绝息楼,所有人,都好似在他的局中,任他把玩。
“十七呢?你说她背后有人,她又是谁的人?”
“不知道。但是,她一直在找一个人。”
“谁?”
“一个说法,是她师傅。一个说法,是她大哥。”
“你的怀疑呢?”
“她和阮倾心背后,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想顺藤摸瓜?”
虽未口头回答,曹子衿那不置可否的神色却已回答得明明白白。迟幼钦那女人,是有些小奇怪,但是,完全没有阮倾心那么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