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
再一声喊,在人群当中看着哑奴渐渐躺在血泊中的花子才回过了神,跌跌撞撞爬起了身子,转身朝着花娘而去。
见着花子这一身的狼狈,花娘不禁问道,“花子,你身上怎么还有血?莫不是有人来咱们念春坊闹事?”
花子脑中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被哑奴掐着时,哑奴那嗜血的眸子中的痛苦中,只失魂那般对花娘道,“不……没人来闹事。”
花子这般落魄无魂的模样,让花娘真是看不懂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脆弱?
“那是怎么回事?”
“哑奴……哑奴……”
哑奴?又是这个哑奴!
“哑奴怎么了?”
一声厉喝,却还是没让花子收回神思,沉默许久的旁人,终于在几番挣扎后,道,“妈妈,哑奴死了。”
花娘一听这话,当即眉头一皱,一个哑奴死了就死了,至于让他们这么惊慌失措么?再回想到身后快要进来的人,花娘准备直接先让人收拾现场时,身后进来的人却传出了声儿。
“师傅,有血腥味。”
花娘身后一身着玄衣的七尺男子听得身旁一十五六岁少年的话,当即顿了脚,犀利的眸光穿过花娘和念春坊的众人,好似停在那血泊之处,凝眉三寸,对身后跟着的俩玄衣男子道,“首乌,去看看。”
得了男子的命令,那叫首乌的玄衣壮男子便越过众人,朝着众人让开的包围圈之中走去。走近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哑奴和她面上的残容时,眉目紧皱,走到哑奴身边,探指脖项间试息。
“首乌,如何?”
看着款款走来的玄衣人,首乌起身上前回道,“是体内蛊毒发作,后脑被一棒击打昏死过去,尚有一息。”
蛊毒?
在场众人听得这话皆是惊诧不已,这哑奴不过就是个军营卖过来还身有所残的丑人,怎么会受蛊毒?
随着那位爷上前的花娘,在听到首乌的话,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哑奴,晦气道,“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个打杂的。来人,赶紧收拾了!难道还要爷看笑话!”
在旁的龟奴听得这话,犹豫一二,果断上前,忍着冲鼻的恶心,扭头将哑奴从地上架起,朝后院拖走。
“等等。”
对于这爷突然的发声,众人当即惊愕不止,惊愕未止,只看到他们那最伟大的爷,竟然提步朝着被架起的哑奴走去,绕到哑奴面前,竟还伸出那养尊处优才修养出的纤长玉手,欲挑开哑奴面上粘血的发丝。
“师傅(爷)!”
被众人一唤,那爷突地顿了手,回之半抹笑,却是继续探手撩开哑奴面上的发丝,鼻头微动,倏地眉头紧皱,不由得加重了呼吸。黑眸转动后,没来由爆出一阵欣喜,掌上微用力,将架着哑奴的俩龟奴挑开,随之将哑奴打横一抱,便朝着念春坊外而走。
首乌等人见爷这动作,连忙跟上前,“爷,您这是做什么?”
“师傅,你做什么?”
那爷也顾不得多解释,只对一旁那十五六岁的少年道,“她是十七!”
一语罢,当即脚下再生风,带着怀中一息渐弱的人儿,消失在念春坊中。
愣在原地的少年听得自己师傅的话,突地面色晖变,十七……十七不就是迟哥?
迟哥!
“孟公子,走吧!”
见孟循义依旧没有反应,首乌便扯着孟循义离开念春坊。
念春坊中人见他们的爷竟这么好不嫌弃地抱着那么肮脏的哑奴就这么离开了,当真是惊诧不已。
“这哑奴到底什么来头?爷平日里来,可最讨厌人碰他的,连凤姬姐姐都不能碰,今日怎么就抱着快死了的哑奴走了?”
“不知道啊,看起来不简单。不过都成那样儿了,估计哑奴也活不成了。”
“哎……凤姬姐姐这下不是又要难过了?爷还没看她就走了。”
“别说了。”
得了同伴的提醒,那人才注意到凤姬眸中射过来的恨意。
“姑娘,回屋吧。”
看着楼道下那一摊渐渐变黑的血迹,凤姬闭目缓去胸中气郁,才转身进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