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曹则烨进了里屋,留下来的这二三十个女人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其中几个,竟就直接瘫软坐在那地上。
“幸好……”
“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有我呢?”
“难不成你当真做了那巫蛊娃娃?”
“当然没有!”
听得其中几个女人的低声讨论,虞姬只觉得好笑,抬眸之间,主屋屋门又开,许梓鸢带着几分伤神出来,站在曹则烨站过的地方,看着园子之中余下的人道,“今日之事,你们最好引以为戒。日后若是还有人在太子府行这等龌龊事,本宫自有得法子让你们好受!”
“妾身知道。”
见着那懦懦的众人,许梓鸢也无需再多言,终归那二十来个女人的鲜血,若还不能让她们惊醒,那就别怪自己下狠手了。虞姬开了这个头,那日后,总有法子去治她们。
“众位姐妹受惊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妾身告退。”
待那一众女人挪着急急的小碎步离开了温园,许梓鸢才走下台阶,走要一直站着不动的虞姬身侧,取下随身带着的绣帕,拉过虞姬那残留血迹的手,轻轻拭着上头的血迹,低声道,“你倒是个心狠的,若是本宫真被那巫蛊娃娃扎死了,第一个寻仇的,便一定是你。”
虞姬闻言轻笑,抬眸看向许梓鸢那满是被滋润过的面容,目光转而落到那一滩渐干融入泥土的血迹,道,“太子妃说笑了,做那些娃娃的人,已经被太子殿下处死了。”
将绣帕塞到虞姬手中,许梓鸢便由着身侧的尺儿扶着,朝温园之外走去。虞姬见状,也示意阿辛扶着自己,离开温园。
四人又在观鱼亭停下,尺儿与阿辛在亭外候着,许梓鸢和虞姬,便如第一次那般,比肩站在亭前,玉手撒着手中鱼料。
“你受伤带了血,看那些鱼儿都不吃你的鱼料了。”
看着塘中那只吃许梓鸢洒下的鱼料的锦鲤,虞姬不禁轻笑,索性就不撒了,由着许梓鸢自己玩,自己只垂头看着手中的血迹,这是猫血啊,鱼的天敌,此刻有机会让它们喝敌人的血,怎么它们反倒不吃了?
当真是蠢?
蠢。
“虞姬,谢谢你。”
耳边擦过这一句轻轻的,暖暖的话,虞姬不由得扯开唇边的笑意,“太子妃,咱们只是公平交易,不需要谢虞姬。”
许梓鸢闻言眸色微愣,那黯淡许久的眸光,因着昨夜,此刻所焕发的光芒,充满了幸福的味道,掩都掩不住。
“我能问一句么?”
“什么?”
“温兰的孩子,去哪儿了?听方婆子说,是个健全的儿子。”
虞姬闻言一声嗤笑,“太子妃倒是健忘,适才在温园不是见着了么?那孩子被施了巫术,变成了一个小畜~生,被太子殿下一掌给摔死了。”
“是么?”
看着许梓鸢那落寞的申请,虞姬不由得面色微变,难道曹则烨没有告诉她?看来还是高估了许梓鸢在曹则烨心里的地位了。
“温侧妃不过是个小人家的女儿,太子殿下素来爱美人,美人容颜逝去,不爱便是。太子殿下又有什么义务去弥补温侧妃?”
所以,对自己也是?当自己容颜老去,他便再喜新欢?那昨夜的欢腾,又算什么?
看着许梓鸢突然落寞的神情,虞姬忽地反应过来适才自己所言不当,泯唇之后,虞姬又道,“太子妃,花园里的野百合开了,您看是不是该着人换成牡丹?四月的牡丹,可艳人得很呢。”
许梓鸢闻言,负手将手中鱼料悉数撒入塘中,看着那鱼料散落,忽地抬眸看向那厚云散去,暖阳再现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