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衿依旧盯着床上这人自个儿在那无聊地心理斗争,“陆宸说,不能留你性命。”
迟幼钦听到曹子衿悠悠说完这句话,腾地一下立起上身,忍不住怒吼一声,“凭什么!”
刚吼完便咳嗽起来,一边自己顺着气,一边看着对坐那人不怀好意的瞄了自己一眼,而后起身到圆桌倒了杯茶递给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中计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顺了气便随手将被子放在床头的方凳上,掩着唇不阴不阳地说道,“王爷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吓得妾身七魂,都丢了六魄。”
曹子衿只是看着因着咳嗽面色更苍白的迟幼钦半晌,“今日你演的这出戏为了什么?”
得,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话,说正事儿就正事儿,想着迟幼钦便自己立了枕头当靠枕倚在床头床栏上,掖了掖被子,“为了王爷啊。”
“实话?”
“真真的实话,真得不能再真!”
“……”
迟幼钦与不言语的曹子衿对视半晌,终是自认输,垂了眸子,皱着衣被把玩,“啊……额……嗯……就是,最近王府相处得太和谐了,醉仙居吃酒的人都没得闲话说了。可巧了,上次王爷不是觉得那画有问题么?我就盘算着回叶府去看看。今日正巧天时地利人和,我就一时兴起,约了陆宸来,给府里的人演了一出‘正室斗小三’的戏码。怎么样?王爷满意么?”
“……我扇你一巴掌,你满意么?”
“……”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迟幼钦被这人一问愣了一愣,她不都说了要回叶府么?
“回叶府啊。”
“听荷池的水四季都是冰凉的,也亏得你不习水性也敢下去。”
“那正好啊!梦钦十岁患病,便是因着落了水。我现在落了水,旧疾复发,气结郁心,心如死灰,一气之下便回了娘家,理由正当!”
曹子衿闻言一声嗤笑,“什么时候回去?”
迟幼钦自动忽略那一声满是不屑的嗤笑,“不出意外,便是明日。”
动作真快!曹子衿挑眉看着迟幼钦,“你自己回去?”
迟幼钦贼贼一笑,“自有天兵天将相助!王爷,你该走了,待久了戏就不真了。”
说完迟幼钦便朝曹子衿做了个拜拜,而后放下背后的枕头,缩进被子里,闭目睡觉了。
曹子衿默默地起身,看着自顾自地躺下的迟幼钦。终究是女人,就算有想法,行事还是太鲁莽,还差点火候。停了半晌,曹子衿便径自离开主屋。
“小姐,大少爷在前厅候着了。”
“回叶府大概要多久?”
“约莫两刻钟。”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病弱,迟幼钦午膳前特地让阿合去买了一两烧酒和一些硬肉桃。现在正是刚吃完一个桃子,鼓起勇气喝了桌上的那小杯烧酒,“哈……真辣……走吧。”说完便起身揉了揉嗓子,由着阿攸阿兮扶着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迟幼钦拖着虚弱的身子有气无力地朝曹子衿行了一礼,却是满脸的不情愿。
“你当真要回叶府?”
“钦钦身染恶疾,不可共粢盛,已犯‘七出之条’。钦钦昨日已说过,愿自请下堂,奈何王爷不能成我之美。钦钦现下得了父亲怜悯,便回叶府,等候王爷的休书。”迟幼钦喘着气说完,便借阿攸阿兮的力滑着跪了下去,低眉顺眼,俨然一副病来如山倒,估摸着下一秒就提不上气的那种模样。
这倒是叫叶少臻在一旁看着也满是疑惑,难不成真的是如外人传得那般他这二姐姐对楚王爷用情至深,还“爱屋及乌”,终于是被那人斗得落水心灰意冷惹了旧疾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