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锦送金华到‘红线牵’门外,便告辞离开了。
金华转身提足踏进门内,夜锦衣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金华将买来的东西一股脑塞到夜锦衣怀中,闷闷不乐。
“别烦我,我很累!”
夜锦衣看着金华上了楼,迷惑不解,怎么出去了半日,金华整个人竟萧条成了这个样子!
没理会夜锦衣询问的目光,金华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仰面躺倒在床上。
躺是躺在了床上,可哪里睡得着觉,心里根本早就乱成一团麻。睁开眼睛,白衣的身影似在眼前,闭上眼睛,脑海中的白衣身影却反而更加清晰。金华叹着气,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人的身影。
“金华啊金华,你就不能出息点儿?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过,你何必自作多情,真是该打!”
金华握起拳头,胡乱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是啊!是该打!”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华一睁眼,夜锦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床边,正抱臂靠在床榻上,笑眯眯地注视着她。
金华拎起枕头砸了过去,怒道:“干嘛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的房间!”
夜锦衣故意被枕头砸到,‘哎吆’一声,委屈道,“冤枉啊,我刚才可是敲了门,打了招呼的,只是你一直在碎碎念,没有留意到而已!”
“无聊!”金华没有心情跟他斗嘴,翻身朝床内侧躺去。
夜锦衣却偏偏不依不饶,凑到金华耳边:“说说看,那个令你念念不忘的人是谁?他有我帅么?”
金华猛地回头,差点贴上近在眼前的夜锦衣那张放大号的脸。
“关你什么事儿?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别这样嘛,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啦!”
金华微怒,大声喝道:“拜托,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夜锦衣被呛了一鼻子灰,无奈耸耸肩,故作轻松。
“好吧,如果想找人聊聊,随时可以叫我!”
金华‘嗯’一声,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懒得多说一句话。
夜锦衣信步走出金华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蓦然靠在柱子上,闭上眼,只觉心底的某处滑过丝丝凉意。
果然,想靠近一点儿要这么难么?明明想去守护,却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就没有资格。
不是没有希望,就不该有失望吗?明明早就知道的呢,可为什么还会觉得如此凄凉?
嘴角默然飘起一丝苦笑,耳畔又响起了那段遥远的对话。
“司命,她这一生到底如何?”
“平淡中却隐藏着诸多凶险——”
“她能不能闯过这一劫?”
“天机不可泄露!”
“我要陪在她的身边!”
“你没有被写入她此生的命理,即使陪在她身边,对她来说也只可能是一个比路人亲密一点儿的存在,命定的红线并未在你手中,所以,即使你陪在她身边,她也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司命的弦外之音即是你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对于看惯了人世间悲欢离合,早已超脱于外物,没了七情六欲的司命来说,这已经是很难得提醒。
“那也无所谓!”
“切记,这是她命定的劫数,你不能改变其中的任何事情,因为一旦凭你的力量改变了什么,就是逆天而行,那么,你和她都会万劫不复!”
夜锦衣猝然睁眼,挑眉苦笑,“万劫不复吗?早就已经是了!从那时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虽然金华真心不喜欢这个程大小姐,但是凭着专业精神,还是很快开始着手安排相亲事宜。
可是金华巴巴拿着画像来到程府,程小姐接过画像,只看了几眼,便一把扔在地上,骂道:“这种货色也拿来给我看,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给别人做媒的?”
金华十分委屈,“看了您的画像,就只有这几位愿意和您见一见面嘛!”
程小姐脸色更加难看,“你这是在暗示我长得丑么?”
这还用暗示吗?明摆着的嘛!丑也没关系,您踏踏实实地,找一个能过日的不就挺好!干嘛非要找什么高富帅,这不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这,这根本不符合人性,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国情嘛!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让这位大小姐知道。
“没有,大小姐您冤枉我了!我调查了一下,南京城里,和您岁数相当的基本上已有了妻室,倒是有几家要讨侧室的,您——”
程小姐一听,暴跳如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给别人做小?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对,对,您就当是个玩笑好了,像您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去做小!”
“还有比你更不靠谱的媒人吗?我爹真是瞎了眼,竟然找到你!你赶快走,本小姐用不着你给我做媒!”
金华却不紧不慢:“小姐,您先别——”
程大小姐气的脸红脖子粗,哪里还肯让金华多说一句,一指门口,大声喝道,“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管家一看不对劲,怕金华惹祸上身,忙推搡着金华往外走,金华几步一回头,似是不肯罢休,“小姐,你听我说——”
“小姐,我还没说完呢!”
“您考虑清楚啊!”
管家将金华推到大门外,压低声音,好心劝道:“你赶紧走吧,惹怒了我家小姐,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哐当’一声,金华来不及说什么,便被无情地关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