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踮起脚尖,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儿,却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嘭’地撞开门,狼狈地跌了进去。
房间中的两个人见有人闯入,皆吃了一惊,待看清楚是金华,目光便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金华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后脑勺尴尬地冲两人笑笑。
“好巧啊!”觉得应该寒暄一下,结果话儿一出口,倒把自个儿给吓着了,金华啊金华,你就算是再弱智加脑残,再慌不择言,这好像都不会是一个合时宜的招呼吧。
缺心眼儿啊你,金华自怨自艾地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气氛实在紧张地有点儿太不对劲儿,还是快点儿溜走比较靠谱。
可是还没等金华走到门口儿,唐逸之却突然身形一转,瞬间便移动到门口,长袖一挥,房门重新合紧。
看着唐逸之阴狠的目光,金华绝望地将手臂伸向门口,差点儿没哭出来。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触犯了什么禁忌,怎么刚才还和自己嘻嘻哈哈唐逸之,这会儿目光里却全是杀意。
“恩人,帅哥,大善人,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很害怕!”
门被唐逸之挡住,金华只能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每退一步,唐逸之便上前一步,不一会儿便将金华逼进了角落。
“唐逸之,唐大侠,小人人儿错了,饶命,饶命!”金华又是作揖,又是告饶,要不是空间狭小,可能立马儿就给跪下了。
唐逸之一改往日里安全无公害的笑颜,完全对金华的恳求无动于衷,并且在下一刻,掐住金华的喉咙,将她抵在了墙上。
金华一咬牙,势将脑残进行到底,“你要是想劫个色,我就认了,就是求你千万别伤害我的性命!”
唐逸之对金华一系列胡言乱语完全免疫,开门见山,“为什么偷听?谁派你来的?”
什么跟什么,金华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只能拼命摇头,“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没有人派我来呀!”
唐逸之凝眸注视着金华的眼睛,目光中全是猜忌与探究,“好,本公子给你两条路,要么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要么死!”
说到‘死’字的时候,唐逸之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金华一时喘不过气儿,猛然咳嗽两声。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金华啊!”
金华求救似地望向窗子旁边的唐七,可是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金华不免有些绝望,就算是一个普通熟人,你也没必要这么冷漠吧!
唐逸之目光闪过一丝黯然,“丫头,看来之前是我大意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怀疑过你的身份!说出来吧,你到底是谁的人?”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听不懂!”
唐七的冷漠加上极端的恐惧,反倒催生了金华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大无畏精神。
“怎样都不肯说?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唐逸之蹙眉扬起扇柄,手上运力,‘嗖’地一声便向金华的脑袋上砸去,吓得金华慌忙闭上了眼睛。
“叮!”折扇被一柄长剑生生挡住。
金华咬牙哥和唐逸之的面庞皆在自己面前放大。
唐七看着唐逸之,目光依旧是淡淡的,“放了她!”
“她很可能是对方的线人!”
“她不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信我一次!”
“好!不过出了事儿,后果你自己负担!”
“好!”
唐逸之收回折扇,撤到窗子边坐下,闷闷生着气,像是对唐七,也像是对自己。
金华愣愣地看着唐七,七哥哥,他在救我?!七哥哥,他没有弃我于不顾,这实在是——
排山倒海的幸福感席卷而来,金华高兴得连害怕都给忘了。
唐七收回剑,面无表情,“你走吧!”
“七哥哥——”
“走!”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金华一冲动,上前扯住了唐七的衣袖。
唐七一把将她甩开,冷冷道:“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走!”
金华讪讪地收回手,一颗心重新跌落回谷底。三番两次被人家呵斥,自己还傻傻地分不清楚状况,坚持顶个屁用,这种丢人的事儿,恐怕也只有自己干得出来。
真傻,太傻,实在是傻!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金华委屈不已,再不去看唐七,转身向门外奔去。
金华失魂落魄地走出,抬头一瞧,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原来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
金华苦笑一声,提足迈进了大雨之中,反正又没有人会心疼,干脆痛痛快快地淋一场雨,清醒清醒好了!
诶,怎么雨点儿突然小了?
金华讶异地抬眸一瞧,却是一把油纸伞横在了头顶,而那执伞之人,竟然是唐七。唐七将伞往金华手里一塞,也不说话,转身便没入了大雨之中。
宁可淋雨,也不肯跟我共处一伞之下么,金华咯咯笑着,手一松,油纸伞跌落在了地上,弹跳两下,滚落一边。
谁稀罕你这假惺惺的同情!
金华肆意在雨中奔跑,任由雨水浸湿衣服。眼前朦朦胧胧,也不知脸上流淌的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跑着跑着,突然眼前一暗,便晕倒在了地上。
有人踏着雨水走近,俯身将金华捞起抱着怀中,金华意识模糊间,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银色面具,便想伸手去够,却发现手臂上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