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南见他如此迫切的想得到药丸 ,以为皇上对太子的病起了疑心便在宫中开始调查,他才会这般紧张心虚。将他的警告当做耳旁风,她试探性地问:“提起药丸的事儿……梁太医,太子的病可已经痊愈了?”
心想太子很有可能在身体恢复后,出来。毕竟只要他还是太子,皇后今日杀不了他,明日也不会放过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都应该先发制人、不再坐以待毙成为皇后屠刀下的羔羊了吧。
梁舟行阴阳怪气道:“淳于大夫你医术精湛,太子的病怎么会有不好的理呢?不过,太子身子是恢复了,可又得了一种很是奇怪的心病。太子病愈后就要求搬去梧兮宫住,呵,梧兮宫建在城郊,只是皇上避暑的行宫而已。太子主动去那样荒凉的地方,不是心上有病又是什么呢?”
堇南听后有些许惊异,觉得太子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消极,他只会逃避争端又如何与皇后对抗。可转念一想,他主动退让,何尝又不是保命的明智之选呢。
想到太子那双如同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她问:“太子的眼疾可有恶化?”
“最初几天是失明的,可往后他的眼睛就清亮起来,应该是暂时的失明的罢了。”梁舟行见堇南老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不耐烦道:“你怎么还不清楚,现在太子已不再对皇后构成威胁了,而是你——成了卡在皇后喉咙里那根鱼刺!”
堇南背脊一凉,她原以为药丸只是梁舟行一人想要讨要,没想到他身后还站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听到梁舟行又在问药丸的下落,她猛然想起那日在静心斋的院子里,父亲将她的医书焚烧了不说。还将药丸夺走了。药丸,应该是在父亲的手里才对。
“药丸并不在我这里。”话一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道:“好,三日之后我将药丸给你。”
梁舟行见她突然爽快答应了,倒起了疑心,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响,见她面色坦然后才拂袖离去。
“一言为定!”
听到梁舟行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堇南忽地打了个冷战,她卸下平静从容的面具。露出了一副紧张忐忑的神色。
这才是十四岁女孩正常的反应,她将两只手攥在一起,心烦意乱地在池边踱来踱去。暗自揣摩听梁舟行的意思。他们还不知道父亲已经知道药丸的端倪。两颗地黄丸无疑是他们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让他们知道父亲手里握有推翻他们的证据,那可就不是将药丸得到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们会摧毁所有不忠的人,必然也会摧毁父亲、摧毁淳于府。想到府中还有阮娘、哥哥、林肆风以及那么多婆子丫鬟,她将要说的话咽下去。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淳于府。
正在发愁,突然看到水池对面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堇南定睛望去,她看到月光下温姝萦笑得极为灿烂的面容,此时温姝萦正领着闺秀们在池边放纸船。一只只用彩纸做成的小船漂浮在静幽幽的水面上,每只船上都放有蜡烛。不一会儿,整个池子就被橘色的烛光映亮了。
堇南在温姝萦他们的对面,看到一只纸船脱离那一片璀璨的光朝自己这方飘来。她缓缓蹲下身将纸船拿了起来。
纸船进了水,忽明忽灭的烛光映在她忧心忡忡的脸上,她没有注意到温姝萦已经朝她这方跑来了,当她仰起头时,温姝萦正提着一只灯笼盈盈对她笑呢。
听到温姝萦唤自己。她原以为她是要邀请自己到池子对面放纸船,正想着该如何委婉的谢绝。听到温姝萦接下来的一句话,她面色一凝。
“堇南,那只荷包你替我交给林公子了吗?”温姝萦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堇南的回答,丝毫没有注意到堇南的神色变化。
堇南在地上蹲久了,倏地站起身来时难免头脑眩晕,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从袖里拿出那个绣有鸳鸯纹案的荷包,闷声道:“没有,你让我当着哥哥的面将荷包交给林肆风,未免也太难为我了。”
温姝萦接过荷包,满心的失望隐藏在她垂下的眼眸中,不知愣了多久她忽地抬头,目光直逼堇南:“堇南,真的是因为你哥哥么,还是只是因为你。”
见堇南面色一怔,她继续道:“因为你也喜欢林公子,所以你不愿意替我将荷包交给他。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
堇南满脸错愕。
她从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温姝萦,心中突然一阵悲凉。果然,为了林肆风,温姝萦可以不惜姐妹情分故意冷落自己,可以用这样硬邦邦的语气逼问自己。珍惜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迫离开金麟,而自己珍惜的——此时却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望着自己。
既然你把我看的一文不值,我又何必为你掏心掏肺呢。堇南本是垂着头,猛然抬头,眼里的目光将温姝萦着实骇了一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替你转交给林肆风,我说我忘了或者不愿意不想你又能怎样,你以为什么事都是天经地义的么?姝萦,算我求你,在你对林肆风表达炽热的爱意时,能不能为我哥哥想一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堇南的一番话无疑是引爆战争的导火线,温姝萦因为愤怒,脸色唰地变红,她冷笑道:“说我自私?你们兄妹才是最自私的人!我喜欢谁就喜欢谁,凭什么要你来指手画脚。至于你哥哥,我不仅不喜欢他还讨厌他!整日舞刀弄枪的有什么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