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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震,连连后退,却还是重拾起勇气,将“大逆不道”彻底的进行了下去,“岳将军实力与威望皆备,与其来日遭君主猜疑,受小人谗害,何不大袖一挥,聚天下兵马,称帝中原,改朝换代,造福黎明百姓!”
林间安静的骇人,之前的鸟鸣声,这会儿也消失不见。岳飞神色复杂,眉峰拧起,一双寒星锐眼,如刀似剑,夹着一抹难以置信,朝我射来。
而我,已经双腿俱软,瘫坐在了地面上。
兀术未立刻扶起我,只是用和岳飞同样的眼神,捉摸不定的看着我。
却不想下一瞬,山路上隐隐传来了奔跑的马蹄声。
齐裕民面色一变,催促岳飞道:“恐怕是兀术老贼的人。”我看了眼兀术,他薄唇轻抿,得意之色尽显眼角。我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兀术低头看我一眼,眸中杀机乍现。我心一惊,这厮,难不成想在此捕杀岳飞!
岳飞最后瞟了我一眼,在齐裕民的掩护下,飞快的返回了坡顶的屋子。几秒过后,打马声响起,蹄声渐渐远离,直至消失。
身后的林子,很快出现了数十名女真骑兵,领头之人竟是乌禄。我一时有些恍惚,任兀术把我抱了起来。
回神后,我道:“自己还有伤,快放我下来。”兀术斜我一眼,带着几分揶揄之意问:“放你下来,你自己走得了吗?”我垂目不语,因为此刻,身子依然轻颤,发软无力。
乌禄率先下马,目光触及我,未露出一分意外。只大步上前。跪下请罪道:“侄儿来晚了,请四叔责罚。”兀术略一抬手,道:“四叔此次行走匆忙,未来得及知会你们,起来吧。”
乌禄应声,视线落在坡顶的宅子上。兀术亦回眸望去,正欲开口,我惊声低问:“岳飞不趁人之危,我们这才逃过一命。难道此刻,你竟要忘恩负义。去追捕他不成?”嘴上这样说着,兀术的形象也随之在心里矮了一大截。又看着眼前这批精壮的骑兵,不由得为岳飞担心起来。
兀术蹙眉。语气不悦道:“怎么,我在你眼里,是那般卑鄙小人?”
我微微放松,不放心的追问:“你不唬我?”他脸一黑,我忙讨好的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兀术哼唧一声。也不理会我,但脸色早已放缓,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我嘿嘿一笑,被他放在了马背上。
只听得他指着小院吩咐道:“进去好好给我搜一搜,任何异常都不得放过。”我恍然大悟,原来兀术方才把目光投向小院。并非打算派兵去追杀岳飞,而是想搜查齐裕民的宅子。我还真是误会他了。
回城的路上,乌禄骑马在侧。不时扭头看我,却不说一句话,只闷着头走着。
我颇觉别扭,和孛迭再见时也没这样的感觉,怎么倒与一向听话的乌禄生分了。
随行骑兵皆奇怪的打量我。许是在想这女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好在这些骑兵是乌禄帐下的,从前并未见过我男装打扮。自然不知我一直以兀术侄子的身份呆在军营。不过即便心存疑惑,也没人会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吧。
兀术得知我是为了讨要扶桑种子而进了这座小山,破天荒的开口大骂了我,警告我下回不准再独自出城。我方反驳了几句,他便威胁我再不听话就把我软禁起来。我也晓得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他骂我也是应该的,於是不再顶嘴,乖乖的点了头。
但他到底是细心,未等我请求,便差了人前往我口中的村子,帮我办完这项差点要了我小命的任务。我一面感激,一面带着疑虑问:“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兀术回道:“先前发觉你不在屋里,下人们说你骑马出城了。不到半会,我安排在山下的人回报,说发现一人骑着我的战马进山了。我这才感觉不妙,急忙带人上山,半路便遇到了耶律广机。”
我吃惊道:“我骑了你的马?”兀术一脸郁闷的哼了一声,旋即又皱了皱眉头,抿起了双唇。乌禄见状,关怀道:“四叔还能坚持吗?马上就到元帅府了。”
兀术摆摆手,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我讪讪的跟在后头,心想我说那匹马怎么那么机灵,原来是兀术的爱马。可惜了,这次却被我拖累,命丧在那些契丹人手中。
也不晓得耶律广机是死是活。方才下山,原本躺在山路上的契丹人,无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全都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滩血迹,极其恐怖的存在着。听了乌禄和兀术的对话,方知乌禄已经派人把现场清理了,并把奄奄一息的两三人带回了元帅府,留待来日审问。
剩下的事我也不愿多问,虽然来军营后,这种鲜血满地、尸体横陈的场面见过不少,到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呕吐了将近一个时辰,夜里更是噩梦连连。但再如何,自己内心,仍是一个在文明时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普通人,始终无法坦然面对这种在旁人眼里司空见惯的血腥场面。
可是,我的爱人,恰恰是一个掌控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王。那么日后……睡在他枕畔的我……对待生命,是否也会变得麻木不仁,漠视一切杀戮和纷争?
一面暗自苦叹,一面不由自主的望向北方,嘴里道:“也不晓得辽王此时……”乌禄眼神一黯,我急忙收声,这孩子怕是想到了自己已故的父亲……
我亦是垂目默然,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窗外有人影靠近,我双臂抱胸,缩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