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君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反而问陆宝菱:“非要两情相悦才能托付终身么?”
陆宝菱不能答,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结为夫妻的多半都是陌生人,又怎么算得上两情相悦呢,说白了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陆宛君道:“皇上虽然大我许多,可他是个很好的人,宽厚仁慈,待我也很好,他已经答应等我修行完就迎我入宫,祖父也是知道的,我入宫做妃子,难道你不高兴吗?”
陆宝菱低下了头:“那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姐姐一进宫咱们姐妹再见就难了,皇上那么多妃子,万一她们嫉妒姐姐美貌,联合起来欺负你怎么办?你在宫里,我也不能替你撑腰。”
陆宛君笑起来:“你是做妹妹的,倒要替我撑腰,你放心,家有家法,宫有宫规,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又责备陆宝菱:“今儿你太莽撞了,幸而皇上不怪罪,要是真要处置你,怎么办呢?”陆宝菱嘟着嘴不说话。
姐妹二人说了一会话,出来便看到皇上和徐广庭站在院子里说话,听见响动回头来看,皇上微笑着看着陆宝菱,见她耷拉着脑袋便知被训斥了,也不点破,道:“朕还有事,先回宫了,你们姐妹许久没有见面,说说话再走。”又叫徐广庭好生把陆宝菱送回家。
回去的路上,陆宝菱一直闷闷不乐,徐广庭也沉默着,可不一会就吃吃笑起来:“敢踹皇上一脚的,你是第一个,估计也是唯一的一个,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啊。”
任凭徐广庭如何逗弄,陆宝菱就是不说话,徐广庭突然道:“要不要我讲我的故事给你听?”陆宝菱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徐广庭:“你现在想讲我还不想听呢。”
徐广庭叹道:“说起来你也没什么可发愁的。你看今儿就知道了,你这么放肆,皇上都没有治你的罪,就知道他有多宠爱你姐姐了,在宫里,皇上的宠爱就是一切,你姐姐定不会吃亏。”
陆宝菱还是闷闷不乐:“可姐姐是替太后修行去的,如今又入宫为妃,那和杨玉环有什么不同,这名声上就不好听。裴家人肯定会抓住这一点不放,说我姐姐攀龙附凤。”
徐广庭道:“你又错了,这世上的事。皇上说对就是对,皇上说不对,就是对也是不对,就算那些人私下猜测又如何,等你姐姐成了后妃。她们依旧要行跪拜之礼。”
又道:“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姐姐那样的美貌,这世上除了皇上,只怕没人消受得起,都说红颜祸水,你姐姐若是嫁到了普通人家。名声倒是有了,可定会有人觊觎,到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情来,倒不如现在,谁敢和皇上抢女人呢?”
陆宝菱瞅了徐广庭一眼:“别人都说我会说话,我看你比我更会说话。”徐广庭笑了笑,慵懒之色又浮现出来:“听说你很喜欢喝酒。要不要我陪你喝酒?”陆宝菱摇头:“我答应祖父再不喝酒的,我现在想回家了。”
陆宝菱把这件事告诉了陆万林。包括踹了皇上一脚,陆万林先是愕然,随即哭笑不得:“这事都怪我,其实这事太后早就默许了的,就是我也知道,我想着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怕你们走露了风声,这才没说,没想到倒闹出这么个误会,你呀,真是太鲁莽了。”
陆宝菱辩驳:“谁知道一国之君会偷溜出宫和人私会啊,这也不能怪我。”陆万林叹道:“其实我总觉得对不起宛君,皇上宠爱她多半也是因为她容貌的缘故,真不知道她入宫后会如何?”
陆宝菱把徐广庭安慰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讲给陆万林听,陆万林笑道:“这话是谁说的?你可不会想的这么深。”陆宝菱挠挠头:“是徐广庭说的,今儿他也在场。”
陆万林道:“你什么时候和徐广庭熟悉起来了?”陆宝菱道:“也算不上熟悉,原先跟着沈墨出去打猎的时候见过一面,再加上他是晴姨的侄子,经常能在晴姨那儿遇着,闲聊几句罢了,算不上深交。”
陆万林微微颔首,道:“徐广庭这个人心思深沉,前途大有可为,是个人才,却绝非良配,你和他做朋友可以,要是其他的可就要避嫌了。”陆宝菱嗔道:“祖父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陆万林笑道:“祖父也只是这么一说,不过说起来,你也大了,眼见着过了生辰,又大了一岁了,你可有什么想法没?”陆宝菱有片刻的失神,她想起了陈毅宁,随即又想起陈毅宁已经娶亲了,娶的还是自己的仇人裴钺的妹妹,自己和他当真是绝无可能了。
她道:“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嫁了人就要服侍公婆,掌家理事,好累呀,我想一辈子待在祖父身边。”
陆万林点了点她的鼻子:“那祖父给你找个小女婿,叫你的小女婿帮你掌家理事,如何?”
“好啊好啊。”陆宝菱伏在陆万林身上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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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陆宝菱叫人去槐树胡同打听,看楚夫人回来了没有,却发现槐树胡同里东西都被搬走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大门紧锁着,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陆宝菱又叫人去找徐广庭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楚夫人前脚进了徐府,徐宗政后脚就叫人把槐树胡同搬空了,看来是执意要把楚夫人留在徐家了,陆宝菱虽然替楚夫人高兴,却又觉得遗憾,不能经常见到楚夫人了。
又过了两日,徐府下了帖子请陆家姐妹过去玩,徐老夫人亲自接待,十分热情,尤其是对陆宝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