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男子攀谈了几句后,林嘉鱼才弄清楚英雄帖的来龙去脉。原来近年来以天云宗为首的名门大派对魔门修士的打压不断加强,魔门邪宗的生存空间不断被挤压。为了扭转近年来魔道的颓势,哀牢山的隐月宗、炼鬼宗和红莲观决定三派合并,并推选出一个盟主,整合魔道势力以对抗天云宗等门派。为了保证盟主推选过程的公平,三派向天下有头有脸的魔门和江湖上闯出些名头的魔道修士广派英雄帖,请众人齐聚哀牢山观礼,也好做个见证。
听了他的介绍之后,林嘉鱼心中疑窦丛生,花凡那小道士看模样也不像是个有资格收受英雄帖的人,也不知这帖子是他从哪里弄来的,更让她疑惑的是花凡为何要将这张英雄帖交给她,让她来这场魔道的盛会?
正琢磨着,林嘉鱼忽觉眼前一黯,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昏暗山洞之中。她的手立刻往腰间一放,按在了贪欢剑的剑柄之上。
前面带路的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嘉鱼的动作,笑道:“仙姑是第一次来哀牢山吧?不用担心,这是进山的必经之路。”
林嘉鱼自忖自己的实力在这男人之上,又有朱厌在一旁帮手,倒不惧他耍什么花样。她也不答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依旧跟着往洞穴深处走去,右手却依旧按在剑柄上。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林嘉鱼察觉到前方有些许光亮。随着一行人不停向前,那光亮也越来越明显清晰。又往前走了十来步,林嘉鱼眼前豁然开朗,阳光从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射入,洞外时不时传来阵阵鸟语人声,显然洞外别有一番天地,好似桃花源一般。
“哀牢山是环形山脉,这个山洞是前辈大能用无上神通开凿出来,把整座山脉打了个对穿,直通环形山脉的中央。隐月宗、炼鬼宗和红莲观三派就占据着中央这块洞天福地,与天云宗那些伪君子周旋了百余年。”男子察觉到林嘉鱼面上浮现出来的一丝惊诧,便笑着向她介绍。听他的语气,显然对这处三派经营多年的老巢颇感骄傲。
朱厌在洞内走了这么久,早就憋闷得发慌,此刻看到外面的阳光哪里还按捺得住,一骨碌地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化作一道红光直射到洞外。
林嘉鱼知道朱厌身上的那股子野性尚未磨灭,生怕它一时失手,捅出什么大漏子来不好收拾,便也紧跟着朱厌急急地出了洞。
甫一出动,林嘉鱼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在她的想象中,隐月宗、炼鬼宗和红莲观三派共治的哀牢山应该和天云山相仿,弟子们各据一处,吸风饮露,潜心修炼,可是眼前的场景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一条笔直向前的宽阔街道,街道的两旁则是鳞次栉比的酒店商铺,路上行走的修士熙熙攘攘,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与其说这是仙家的修行之地,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凡尘俗世中的城镇。
“仙姑,在下还要去山门迎客,就不再相送了。凭着这英雄帖,仙姑在哀牢山的食宿都由我们一力承担。群英会于后日一早在拜月坛举行,请仙姑一定前往观礼。”说罢獐头鼠目的男子又将英雄帖交还给林嘉鱼,对着林嘉鱼作了个揖,便转身钻入了洞窟消失不见。
林嘉鱼将英雄帖笼入了袖中,对着正蹲在地上东张西望的朱厌招了招手,朱厌立刻跳上了她的肩头,这是他们一路而来形成的默契。
林嘉鱼抱着熟悉一下环境的目的在街上转了起来。一圈转了下来,林嘉鱼对地形熟悉了不少,朱厌更是收获颇丰,毛茸茸的手掌上抓着两个鹿皮袋子,一个袋子装着各色鲜果,另一个袋子里则装着肉脯。
林嘉鱼随便拣了家门脸颇大的茶肆进去,在一张空桌坐下,小二麻利地上了一壶瓜片和一叠干果。茶肆为了招徕顾客,特意养了个戏班子在茶肆搭起的简易戏台子上唱戏。
林嘉鱼呷了一口瓜片茶,耳听着袅娜的唱腔,只觉得一颗心都放空了。等云大哥来了,不如就和他一起归隐哀牢山,过过喝茶听戏、没事遛遛朱厌的生活。那简直和神仙一般,还要修仙问道做什么。
“小生侯方域,书剑飘零,归家无日。对三月艳阳之节,住六朝佳丽之场,虽是客况不堪,却也春情难按……”戏台子上一阵抑扬顿挫的念白。
这念白让林嘉鱼从臆想之中回过神来。她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抬眼往戏台子上一看,就看到一个小生正对着个旦角诉衷肠,一双桃花情意缠绵、追魂摄魄。虽然小生的穿着宽大的戏袍,面上又敷了粉,但林嘉鱼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fēng_liú倜傥、情挑少女的小生不是秦秦还能是谁?这茶肆老板也是慧眼识人,让秦秦演fēng_liú才子真算得上是本色出演了。
一折戏演完,秦秦长吁一口气,抖了抖衣袖,从戏台子上拾级而下,才走了两三步就感到他的衣袖被扯住了。一转头,他就看到了林嘉鱼的脸。
片刻之后,秦秦就和林嘉鱼一起坐在一家酒楼内,秦秦已经卸了妆,对着一桌子的酒菜大块朵硕。
“秦公子,自你被聂饮霜掳走之后,我就一直记挂着你的安危,可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无从寻找。”
“聂饮霜挟着本公子直接找上了天云山,大闹了一场。后来还是秋万山那老怪物出山,和聂饮霜大战了一场,打了个两败俱伤,整个龙首坪都化为齑粉。最后聂饮霜还是败给了秋万山半招,不得不带着我离开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