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宝收回目光,巡视了一圈发现少了某人的一丝踪迹,心下突然骇然,对着候着的宫人问道:“敢问我家侯爷哪去了?”
面色透出一丝焦急,她在这皇宫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所行差踏错,后果肯定不用说。而且看这地方就知道根本不是她要去的轩宇阁。
立在一旁的宫人轿夫不愧是在宫中呆久的人了,最是会看人的脸色,见阿宝话语中带着急色,立马道:“侯爷夫人莫急,侯爷已是去了皇上的养心殿。”
阿宝恍然大悟,原来程奕已经被皇帝请去了,难怪只有她一个人,只是程奕走的时候为什么也不告诉她一声,让她一个人呆在皇宫也不怕她出事?也是,她怎么忘了上马车之前程奕正在发宝气,怎么可能会理会她。
想通之后,阿宝也冷静下来,躬身含笑准备问这里是何处,为何她会被带到这里时,身后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音,一阵脂粉香气飘来,间或带着环佩叮当的脆响。
“本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妹妹给盼进宫来了——”这一声娇音犹如黄莺出谷,脆生生中带着一丝慵懒又夹杂着一丝揶揄。
阿宝听着小心肝都随着一颤,要不是这桃红色的宫装勒得她紧实动作幅度颤不起来限制了她定是维持不了现在这个优雅风度的姿态的。
她裙裾翩飞衣袂轻扬,无比优雅的转过身,一张玉面春风唇角上扬笑得无懈可击,就看见身后的女子, 她面若银盘、灿如春花、美目琼鼻,端正芙蓉般的脸上梳着元宝髻满头的青丝缠着宝钗珠翠,一袭嫩柳色双层广袖宫装穿在她身上把她的气质衬得出落的亭亭玉立,人如扶柳玉芝兰。身后跟着四名墨绿色交领宫装打扮的女子,见她们面色卑微低垂着脸,衣裳统一、姿态谦恭的站在后面,看来是宫女无疑,不过连宫女都这么清秀,阿宝亦算是大饱眼福。
很不错的美人妃子,只是在见过贵气逼人的芯晴、清新可人的明心、妖冶媚人的风月、绝世无双的云月后,眼前的这个珠光宝气的娘娘,也算是中上般的美人了,还是程奕这厮捡到宝啊。光是后院的这几门小妾就压下了皇宫里的妃嫔了。
阿宝还在鉴赏比较之中,面前的宫妃却因为阿宝的不回话脸色沉了,喝道:“怎么?侯爷夫人见了本宫也不行礼了?”口气倨傲。目光灼灼的瞪着不回话的阿宝。
这女子上前就一番冷嘲热讽,看来必是熟人无疑,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和她有过什么过节。
无奈只得装了,禀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真理,阿宝先淡淡笑开了。露出标准的六颗莹白的牙齿,侧身福了福身子道:“娘娘吉祥,臣妇初次进宫被眼前的美色所震惊失礼娘娘,实乃臣妇之错,望娘娘怪罪。”阿宝这个马屁算是拍的不错,“眼前的美色”指的不就是这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吗。
静嫔看着阿宝平淡的脸色和她话中对自己的赞美闪过一丝惊异。她不愧是在宫中滚打上的人,旋即恢复如常,“看来妹妹真是知礼了不少。难怪侯爷带了妹妹进宫来。”
阿宝笑而不语,等着静嫔的下文。
“本宫深感欣喜,不过既然妹妹都来了本宫这儿,进来喝杯茶水叙叙旧吧。”静嫔笑得恰道好处,明明是一句询问征询的话。在她口中却成了命令,阿宝岂有不进之理。何况这抬轿的宫人把无缘无故把轿子落在此处,必是受人之命。
进了身后不远处的殿中,阿宝才发觉相较于外面的景色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圆润光滑的石子小路,修葺精致的假山小河,雕刻细腻的莲花石柱,让阿宝看着迷花了眼,这里面的一花一草一亭一阁犹如飞仙梦幻,看着就让人觉得享受。
许是阿宝的惊叹引起了一旁静嫔的注意,她不屑的笑笑。
阿宝半眯了眯眼,觉得静嫔的这个表情特别像一个人,很像后院里的那个芯晴呢。虽然长得不像,可是那上挑的眉眼隐约还是可以瞧出些许痕迹,看来这静嫔也是为熟人啊。
明亮的殿内檀木作梁晶石为帘,一道粉色的蚕丝纱帐垂下分隔开主卧来,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琳琅满目,千年紫香木质的桌椅,人形高的青绿莲花图形的白玉瓶,翡翠色般光泽的玉如意横亘放在大堂上方,四方鸡蛋般大的夜臣妇嵌于壁上方,伴随着阳光褶褶生辉,脚下所踏之处亦是铺着柔软细滑的毛毯。
静嫔看见阿宝眸色中露出惊艳,满足的笑开看见别人艳羡自己的东西,她内心的虚荣没由来的得到膨胀。
静嫔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莲步翩跹的行至软榻前,“坐吧。”
阿宝点头,随处拣了个不近不远的位子坐下,含笑依然不语,想着敌不动我不对,敌动我见机再动的原则。
场面沉默了一会,静嫔缓缓开口,“明珠,你果真算是命大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清水湖激起了层层波澜,许是明白出其中的道理,阿宝目光凌厉的转向静嫔,静嫔元宝髻上的赤金明玉镶珠的金步摇晃的阿宝眼生疼,她为什么有此一说!说自己的自己命大,就是说怎么也杀不死咯?
难道——
难道那些杀手是眼前这个女人派来的!看着静嫔洋洋得意的脸色,阿宝蹙紧了眉头。
静嫔被阿宝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惊,没想到数月不见这明珠越发的能耐了,难怪芯晴那丫头让人书信进宫让她解决掉这个麻烦。
阿宝瞧了她一眼,压下心中的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