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完酒回来,程奕早已忘记了询问阿宝发生何事。
酒过三巡,主座上的皇上称“疲乏”为由这才散了宴。
坐在马车上,程奕瞪着阿宝闷闷不乐的脸端详了半天,嗓子干咳了咳,道:“你怎么了,上了个茅房回来就失了心般。”
阿宝应了声,“恩,我肚子有点疼。”然后没再说话,程奕见阿宝不想再说也无再问,靠着一旁的车厢闭目养神。
白秋水走了也好,这样自己见不着这人心里也许就不惦记了。
可是真走了,要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他怎么办?天大地大,她要上哪找才能寻到他!
可是寻到了呢?他这样举世无双,气质高华容颜绝代的人,谁不喜欢谁人不爱?怕是到时也不一定是她的。
可是……可是……
可是不争取也许真的没可能了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阿宝就是没睡着,脑中里有个阿宝一号和一个阿宝二号不停的在说话,推翻着各自提出的见解,搅合着她头脑无比清晰。
啊!神啊,怎么办?就算她想跟着去,也是有夫之妇去不了啊!
说的对,如果她不争取的话,就永远都失去了心动的理由,也许他以后会遇上和他般配的,比她好的,那也只能微笑祝福了,是她情深只奈缘浅。
这样想着,阿宝马上就趁着酒气睡着了,一夜无梦。
白秋水说他白露后一天就动身离开,白露时令已是九月中旬现在九月初还有十多天,那也就是阿宝要跟去的话,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掉自己身后的麻烦。
不怪阿宝把主意打在了芯晴身上,只怪在阿宝冥思苦想之际,芯晴这块“鱼饵”自动送上了阿宝的鱼钩上。
“我家晴夫人请大夫人过去一趟。”门外是许久不见的蓝儿。
阿宝随着蓝儿到了芯晴的院子。芯晴侧靠着屋子里的美人塌上,粉色的绸裙沿着塌一圈一圈的蜿蜒下来像是层层浪花。
看着芯晴倒是很悠闲的样子,阿宝也笑了,一个主意在心中打定。
“姐姐前日的宫宴可还有趣?”芯晴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热茶道。
阿宝神情露出对那日宫中人物景色的向往,“真是不错的地方,看见了许多天家子还有名门贵女。”
芯晴不屑,“是吗,看来姐姐很喜欢哪里。”
阿宝点点头,“是啊,侯爷说了要是我不给侯府丢人的话以后的宫宴都让我去。”
这话一出。芯晴就从塌上翻转起身,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她笑道:“姐姐是侯府嫡门正妻。这宫宴姐姐当然能去。”说的通情达理,笑容却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阿宝浑然不在意,附和应道:“自然。”
气的芯晴嘴都歪了,这贱妇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借机翻上了天。
强自按下心底的不满,淡淡出声道:“那日姐姐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各种各样的女子表演才艺。那容貌身段也是上等的好,最主要的是周侍郎仿佛特别看重侯爷,我瞧着周小姐还面色绯红的看着侯爷呢,老远就见他们相谈甚欢。”
“什么!周侍郎的千金。”芯晴惊呼出声。
“是啊,我看着她作的那首《问菊》也是极好,什么欲问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扣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什么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都是上等的佳句,听着就让人怪感伤这姑娘的。”阿宝道。
芯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细细品味了一番阿宝口中不甚完整的诗句,阴沉的脸更是阴沉,只是还顾忌阿宝在这。并未大发雷霆,是以口中还是淡淡批判道:“的确是好句子。不过未免太过悲情,空有满腹才情却是伤春悲秋的小门小户之女,不能胸襟豁达。”(顶锅盖跑起,林妹妹的这诗只是我的剧情需要而已,要是不符合大家所想请不要指责。)
阿宝佩服这芯晴的才学,就几句话就能把这文的通病指出,并且和皇上的那番原话相似,看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这扯远了,眼下的情形是勾起芯晴的妒忌之心。
“是吗?我对这诗见解不多,只是见侯爷似乎很喜欢,我才觉得不错。”阿宝浑然不以为然的说着,也不再观察芯晴的脸色,拿起八仙桌上放着的绿豆糕就咬了一口,香甜软糯之感立时充斥在口中,真真美味,阿宝享受的眯了眯眼。
让一旁被妒火烧身的芯晴眸底一暗,程奕你真是好狠的心!碗里的不够还要去探锅里的,真是枉我真心待了你!这个阿宝真乃阴险,知道自己解决不了这周千金,居然把战火引到她这边来。
阿宝不知道芯晴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她沉浸在思绪里也不打扰,手三两下就把桌上堆着梅花形状的绿豆糕吃了个底朝天,旁边放着的热茶已经散了大半的热气,阿宝吹了吹一口喝下,解了渴,这才起身请辞道:“妹妹还有别的事么?你现在有孕我身份尴尬实在不宜在你此处多逗留,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也先回院子里了。”
芯晴摆摆手,粉色的衣袖随风飘舞迷乱了她深思的眸。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本就是一信念之隔,你信便真便实,你不信便是虚便是假。
当天夜里,芯晴以腹痛为由,让人把程奕从西院风月的屋子里请了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侯爷接连几日夜夜只宿在芯晴院里。
转眼就过了几日,程奕来了。
他瞪着阿宝,眼神恶狠狠的要吃了她般,瞧着阿宝心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