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的目光落到那个有些黯然的紫罗兰翡翠上,她朝夕颜望了望:“姐姐说去兰芷茶楼,莫非是找那位熠公子来帮忙?”
夕颜拿起如意翡翠,唇边闪过一抹笑容:“怕是只有他能帮上这个忙了。”这位熠公子身份如此神秘,又能得到特许在兰芷茶楼的后院接客,他同那位将自己送入萧府的三王爷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倘若真是如此,那查出四大杀手的身份应该并不是什么问题。
再次来到兰芷茶楼,大厅内一如既往的热闹,满是虚伪的笑迎欢送,充斥着起伏沉落的世态人情。
想是见几人身着不凡,他们刚向大厅行了几步,便有伙计前来俯身询问:“这位客官可有订座?”
夕颜笑了笑:“劳烦小哥请你们家掌柜的来一下吧!”
那人应着便去了,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身着褐色绸装的中年男子深情高昂地走到几人跟前:“是哪家的夫人要找我啊?”
夕颜起身笑道:“是我。”
那掌柜细细打量她一番,眼睛却是定在那眉心递染的牡丹柔瓣上,顿时像变了一个人,忙躬身抬臂说道:“是您来了!快!快请坐!”
夕颜见他如此,忙从袖中拿出那块紫罗兰翡翠,递至他面前:“熠公子说过,倘若来兰芷茶楼找他,需向亮出这翡翠,您瞧瞧,是这个不假吧?”
掌柜的推阻道:“熠爷的罕物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轻易碰得,大少奶奶您收好便是了,小的认得您,熠爷嘱咐过了。”
“哦?”夕颜蹙眉一想,看来这个熠公子定是曾向掌柜询问她有否来过,而从这位三王爷手下的掌柜突变的态度来看,这位熠公子确是身份不低。
“大少奶奶!您请!”掌柜在前面为她引着。
没来这茶楼后院已是半月有余,扬扬春意正浓,更显得那梅林的凄清。横枝疏影投下稀落的余晖斑斑,林子中间的那个小亭一番了无尘怨得挺立着,绕着亭子的溪水上,早已没了那日随波流动的酒杯。
“大少奶奶请稍等片刻,熠爷马上就到了。只是还请……”几人停步在亭中,茶楼的掌柜欲言又止起来。
见他朝身后的两人望去,夕颜吩咐道:“落葵少修!你们先退下吧!熠公子不喜有别人扰他清静。”
掌柜的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正是这个意思,姑娘公子这边请,我已经为两位在茶楼的二楼留了雅阁,备了上好的茶果。”
落葵微微欠身,便随那掌柜一同去了,只少修一面走一面念叨:“什么熠公子!这么的怪异。”
夕颜摇了摇头在石凳上坐下,刚刚略饮了一口茶,便耐不住这空林在如此盎然的季节中的清冷,就像红日冉冉升起之时必是皓月掩面离去一般,不知该喜该悲。
匆匆站起身来,看着绕亭的溪水稳稳而去,她顿时心生童趣,轻挽起衣袖,皓腕如霜雪,两只手伸进水中,顿感灵动的凉意,她放松心境,闭上眼睛,有溪水从指间穿过的质感与厚重,因它从不停歇的围绕而有着一种踏实。
灵眸一瞥,目光落在那凋零殆尽的梅枝,嘴角轻轻勾起,转手捧起一碧清水,朝那秃枝清风拂过般跑去,松开手,掌中的晶莹顷刻入土,被吞噬干净。如此往返数次,夕颜竟是自得其乐起来。
她盈盈站起身来,试了试额上细密的汗珠,仰望着不为所动的漠然枝干,竟笑得仿佛腊月的俏梅。
“就像你曾经说的,梅花都落了,还留恋什么。而如今的你,又在徒劳什么呢?”一个凌然孤傲的声音从身后随风飘至。
夕颜转身望去,他正负手立于亭子里,颔首看向站在林中的她,头上的玫红色玉冠像极了春日梅林中缺少的一抹枝头生机,看得她有一瞬的滞然。
“你终于想到了我,可是遇到什么特别棘手的问题?否则依你的性格,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求人的。”熠公子竟也蹲下身去,将手指伸进那清流中,拇指上墨绿色的翡翠扳指,折着午后的阳光,华彩熠熠。
夕颜微微一笑,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我是什性格公子又如何知道?”
竹节般分明的厚指轻弹,甩去指尖残留的水粒,熠公子起身道:“既然我曾答应会无条件帮助你,自然是要先调查你的为人,否则叫我如何能信你。”
“你!”夕颜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去查她,稳住愤然的情绪:“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熠公子哈哈一笑,坐到石凳上。
她提裙踏上石阶,坐到他的对面:“所以你定是明白我今日来所为何事了?”
他自顾地喝茶,并未理会,只嘴角的一抹笑意始终没有隐去。
夕颜将一个包裹着东西的巾帕放到桌上,推至他面前:“你帮我查它的主人。”
“你怎么那么确信我会帮你去办?虽说是无条件答应你的要求,但也会有个度的。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够办的到呢。”熠公子越发笑得狐魅。
夕颜也端起方才自饮的茶杯,头也不抬:“因我救过你的父亲,而且你是三王爷的人。”
“哦?你也查我?”熠公子这才饶有兴趣地朝她探了探身子。
夕颜微微一笑:“没有,但不难猜到,你定是三王爷的心腹。”
“那我就更奇怪了,你应该是很清楚萧家现在的处境的,更应该清楚萧家夹杂在王爷和皇上中间的特殊位置以及将会受到的特殊待遇,你居然还敢来找我帮忙。”他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