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耶律德光正自恼火,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耶律飞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子殿下来访。”
师兄?乌若岩心里一喜,虽然没叫出声来,人却已经站起身来,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假装失忆呢,但是,已经晚了,脸上的喜色和站起来的身子,已经被耶律德光看在眼里。
“若岩。”耶律德光微微一笑,并不急于出去,而是走到乌若岩身边,伸出手来,想轻轻碰触一下乌若岩的头发,乌若岩却迅速地一闪。
既然没什么可隐藏的了,她又何必再在他面前假装安静。
耶律德光眼中有火苗串起,她已经知道她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就这么急着跟他拉开距离吗?但是,这恼火只是一闪而过,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魅而残忍的笑,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是死是活,不过在她一念之间罢了。
这么想着,他一弯腰,就抱起了乌若岩。
“放开我。”乌若岩叫。
耶律德光不语,乌若岩的叫声只是让他的手臂如铁,箍住了她的挣扎。就这么一直把她抱到床边,他一下子点住她的穴道。
“乌若岩。”耶律德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等着,我先去打发了你的师兄。”
说完,耶律德光拉开被子,盖在乌若岩身上,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进去,看着她。不许解开她的穴道。”他对门口的耶律飞雪三人命令道,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悠闲,不用陪你师父他们吗?”刚到门口,耶律德光就看到,这一次,耶律倍没有带耶律阮和萧温来做筏子,而只是带着几个侍卫。
那天,在树林,耶律倍被点了穴道站在那里,耶律德光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急于带回乌若岩来救治,根本没心情跟他说话。几个月来,他忙着看护乌若岩,耶律倍那边,大概也不会闲着,想必有那么一两个人,受伤不轻。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一次耶律倍来的目的,就不必再说些假惺惺的话,不如直说。
“若岩好吗?”耶律倍一笑,不回答耶律德光,而是反问。
“好。非常好。”耶律德光笑得鬼魅,坐下来,看着耶律倍。“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会不好。”
耶律倍镇静地喝着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而是微微一笑。
“德谨,又何必骗自己。”
“大哥。”耶律德光的眼中阴影一闪,转瞬即逝。“你今天来,就是来跟我谈论我的女人的?”
“德谨。”耶律倍放下杯子,真诚地看着耶律德光。“若岩是个好姑娘,不要伤了她,如果她已经好了,不如,就让我带她走吧。”
“哈!”耶律德光一声怪笑。“太子殿下,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抢自己亲兄弟的女人吧!”
“德谨。”耶律倍微微蹙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兄此次来,除了要带走若岩,还想劝你一句,这世上的一切,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是求不来的。”
“多谢太子殿下教诲。”耶律德光冷冷一笑。“可是,谁又能说清楚,什么是你的,什么不是你的。”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手了?”耶律倍一语双关。
“大哥。”耶律德光并不回答耶律倍的问题,忽然哈哈一笑,又改回了称呼。“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大哥。放心,改天,我带若岩一起去太子府做客。”说着,他站起身来,叫道。“萧进,送太子殿下回府。”
“是。”萧进是耶律朗死后,耶律德光从营帐调过来,统管元帅府侍卫的,虽然还没有升为侍卫总领,但基本上是行驶耶律朗之职。“太子殿下,请。”
耶律倍站起身来,有几分无奈。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耶律德光的回答,也不可谓不清楚,兄弟两个人的争斗,眼看着就要从暗处转到明处,可是,他却并没有太多的办法。父皇还健在,德谨又总是一副在人前对他很尊敬的模样,他总不能随便找个借口,就跟自己的亲兄弟刀剑相向,动兵动马。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看谁在朝中,得到的支持更多了。
至于若岩……耶律倍在心中长叹了一声——若岩,师兄只能对不起你了。
耶律德光为了皇位,已经明里暗里做了太多的准备,朝臣中,军队里,都有足以跟他抗衡的力量,可还不满足,还想杀了他的师父。而他现在,却只有这么一把刀,可以插到耶律德光的心上。因为,他只找到了,耶律德光这唯一的——弱点。
看着耶律倍消失在门口,耶律德光眼中,立刻被阴霾填满。耶律倍居然这样毫无顾忌地来向他索要乌若岩,这是不是在告诉他,那个李冷,还没有死!
他是没有想过要杀乌若岩,从来没有,甚至,为了让她对他的恨能少一点,他竟然想过,要放了玄清道长和李冷他们。
但是,既然萧厉已经出手了,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杀了他一员大将。无论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何况,乌若岩已经救过来了,而且,还是相当清醒不过的情形。
想到这个清醒,耶律德光就觉得,胸口像有团火在燃烧,这团火已经在他心中烧了很久。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对一个女人动心思,可是,却就有这种女人,不仅不把他的心意放在眼里,还玩弄于股掌之上。
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当然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