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赵氏抱着小莲花,每看一样东西,眼里的怒气便盛一分,申李氏端着温热的牛乳进来时,她已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申楣一看王赵氏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了哪般,怕申李氏又被王赵氏给绕进去,故意蹭到申李氏身边,小声嘀咕道:“娘,奶奶还真是疼爱小莲花,你这紧赶慢赶的奶奶还嫌慢。”
申李氏以为申楣艳羡,心里酸酸的,王赵氏自来看不上她,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被待见,温柔的揉揉申楣的头安慰她,也就没有发现王赵氏的脸色。
见此,王赵氏更加觉得申李氏不将她放在眼里,正要发作,就听申楣说道:“奶奶赶紧给莲花妹妹喂牛乳吧,过会儿我们也好去牵牛啊!”
王赵氏一想,也是,还是先将奶牛牵走再说,老二不在家,要是闹翻了脸,说不得申李氏真的出尔反尔,她毕竟只是儿媳妇,却不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她又有申楣那个死孩子撑腰,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讨得好去。
等她将奶牛牵走,多少也能得个五六两银子,老二家如今这么有钱,她就不信,他们还有脸再开口向她要回奶牛。
如此一来,王赵氏昧起奶牛来,更是心安理得。
牛乳虽不如人乳,饿了小半天的小莲花也肯开口吃了起来,吃了小半碗就打着饱嗝,吃不下了。
这时申雨儿已经领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圆脸小眼厚厚的嘴唇,此时正笑眯眯的打量着申楣家的院子,其中的惊叹羡慕很是明显。
申楣认得她,是村中的金花伯娘,男人名叫秦大生,是庄户好手,家里的好几亩地都被他打理的仅仅有条,家境殷实,当初自家的地要外租,她和她男人还来过一次,只是那时他们一家子还住在老房子里。
因自家老爹想着帮衬张大成一家子,就没答应租给他们。
金花伯娘自打进了门,就闻到一阵幽香扑来,可是望着满园的花花草草,竟也分不出到底是何气味,跟着申雨儿边走边看,只觉得眼花缭乱,还不时的砸着嘴巴,暗自感叹。
没想到这申二刚一考上秀才,就鲤鱼跳了那什么门来着,总之是发大发了,这才几个月,就住上了这样漂亮的房子,她要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死了也甘心了,只可惜她家秦大今年没考上秀才,不过没关系,算命的说了她家秦大就是当大官的命。
这次她可得把握好机会,与这申二一家子打好关系,让申二也帮着提携下自家老大,到时老大考上秀才,自己也算是秀才老爷的亲娘了,说不准也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金花伯娘,麻烦您跑了一趟。”申楣笑着将她让进屋。
金花伯娘笑着说道:“麻烦啥,不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阿楣,伯娘家的奶牛可是伯娘亲自照顾的,保准你满意。”
申楣笑着看向王赵氏,“奶奶您老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您亲自看看吧,若是觉得金华伯娘家的奶牛可以给小莲花喂奶用,我们家就出钱给小莲花买下,若是不行咱再看几家,总有合适的。”
金花伯娘进来的时候,王赵氏和申李氏就有些奇怪,此时听到申楣的话,顿时明白了。
申李氏原本也打算再买一头奶牛,倒也没说什么。
王赵氏的脸色却有些变了,她可是打着将奶牛牵走后卖掉的主意,这样一来这事可不就被外人知道了,更可恶的是,申楣那死孩子指明了是买给小莲花的,她怎么还能牵走,就是她豁得出老脸,申张氏可不是申李氏那么好拿捏。
而且听那死孩子的话,过会儿还得有人来送奶牛,怪不得她一直没看到申玉儿她们三姐妹的影子。
王赵氏越想越觉得申楣是故意的,看来申楣他们是想将事情往大处闹,狠狠的横了她一眼。
事实上,申楣就是故意的,王赵氏和申张氏不是婆媳齐心的算计刁难娘嘛,她就故意如此恶心她们,看她们如何分赃。
“买什么奶牛,你们家里不是有奶牛吗,老二将家交给你来管,你就是如此败家的啊,怪不得前几年老二都瘦弱成了那个样子,有你这样的败家娘们儿,家里能不落魄,老二的身体能养好吗?”
心里不敞亮的王赵氏,自然要将火气发泄出来,可对象不能是考虑周到对她孝顺恭敬的孙子申楣,只能是她最好拿捏的申李氏,婆婆教训媳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指摘不出什么。
看着突然训儿媳的王赵氏,金花伯娘小眼转动,若有所思的扫着申李氏和王赵氏,静静的看着。
“奶奶您虽然是长辈,可也不能冤枉了我娘,我娘她一片好心,担心家里的病奶牛喂坏了莲花妹妹,特意拿出我们存了小半年的银子,来帮莲花妹妹买奶牛。”申楣自然不能眼看着王赵氏将火气撒在申李氏身上。
“少拿这话唬我,若奶牛真的病了,你娘之前咋还能喂莲花吃那牛乳,可见就是个黑心肠的蛇蝎女人,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同意让老二娶了你,要不是你拖累了我们家老二,说不得我们家老二现在都成了举人了。”自以为抓到申楣话柄的王赵氏,又开骂起来,而且矛头仍是申李氏。
“奶奶,难道您没闻到那牛乳里有着淡淡的药味,我们那牛可是一直灌着药呢,它本就是老奶牛,买回来时就一直病着,只因为价格便宜,我爹才舍得买的,还有我娘宁可苦着我们,让我们喝家里病牛的牛乳,也舍得拿钱给小莲花买好奶牛,还有之前若不是奶奶您一直骂我娘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