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都是玉面魔君的阴谋!不干老道的事,老道只是充,充当了一个使者而已。”苍桓全身绷紧,冷汗爬满额头,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斩妖剑下,他感觉生命就像一片脆弱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走,连同魂魄一起消失!
“说!”黑煞眼眸一深,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我说,我说。”苍桓用手指了指脖子,小心翼翼道:“你能不能将它拿,拿开一点?”
黑煞手一紧,剑尖往肉皮里又没入了一些,更多的血流了出来,疼得那妖道忍不住连连求饶:“别,别,你别,老道说就是了。”
于是,黑煞将剑松了松,给苍桓一个说话喘息的机会。那苍桓见生命暂时无虞,便迟疑着将手往脖子上抹了一抹,那血便神奇般地止住了。此刻,生命掌握在黑煞手里,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清了清嗓子,便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当年蓬莱仙山经历那场惨绝人寰的毁灭时,苍桓还是灵云山玉清洞里的一个妖头。由于彼时有灵云上仙的管辖,山上祥云缭绕,仙鹤引颈,所以它收留的小妖并不多,且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成气候。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又不被灵云上仙知道,他们除了到很远的地方袭击一些家禽外,便是在周边寻些野果猛兽来充饥,日子过得虽然艰难却也十分安宁。然而,这苍桓并不是一个容易知足的妖精,为了日后能混出一点名堂,他不仅暗自勤炼妖术,而且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还结识了天地间亦正亦邪的蛊毒邪神元极。
邪神元极是蛊毒的祖宗。他的仙府里养了上千种蛊毒,每一种都是三界中的稀奇之物,其毒性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如瘟神。因此人亦正亦邪,说话行事疯疯癫癫,所以,他在天庭并不太得人心,平日里也鲜有神仙愿意同他交往,他倒也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要么腰间挂着酒葫芦游山玩水,要么夹杂在凡人之间喝酒看戏,优哉游哉,倒也是如鱼得水般的自在。
苍桓与他结识后,因知妖仙殊途,所以总是一副谦卑谨慎的模样,将邪神元极奉若上宾。每逢路过,必以好酒好肉招待。并时常当着邪神的面教训手下小妖:不得祸害人类,不得倚强凌弱,要多多行善——
天地可鉴,自古又有哪个妖精没有祸害过人间?商朝的苏妲己就是妖精中的典范!这苍桓不过是为讨好邪神而故意装出的一副菩萨心肠,但凡稍微用点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妖永无止境的贪婪之心。可毫无心机的蛊毒邪神就是相信了他的这番话,并念他虔心向善而与之结成莫逆之交。从此,往来间必落脚玉清洞,与苍桓推杯把盏,谈笑风生,并不避讳地将三界之中发生的大事,作为下酒料,细细说与苍桓来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苍桓听说蓬莱仙山已被一个小仙毁灭,上面的神仙已一个不剩地成了炮灰,心下一动,便有了搬迁蓬莱的念头。他想:这灵云山的风景虽然优美,但有个慈悲的上仙在此,自己总是左右不自由,倘若把自己的修炼之地建在一座被毁灭的山上,是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呢?
心动不如行动!等蛊毒邪神一走,苍桓便携了众妖化成一股黑烟去了蓬莱山。
等到了蓬莱山,才知此山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不仅寸草不生,一片荒凉,而且整座山都笼罩在一片黑色的雾霾中。那雾霾云山云海,遮天蔽日,几乎看不到一丝蓝天。
有魔!此念一生,苍桓提脚就要走,然而已经迟了。
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传了过来,随着笑声,那雾霾竟像潮水般朝两边退去,很快退出了一片空阔的地带。一个身披紫色大氅的年轻人吹着玉箫像风一样款款飘到眼前,站定,看向他,似笑非笑。一曲终了,年轻人从唇边缓缓拿掉玉箫,将手一伸,苍桓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他的面前。
“一帮小妖,也敢擅闯仙山净地?”年轻人斯文地笑道,一双清亮的眸子却不停地打量着老态的苍桓,眼里透出的深意谁也看不懂。
“你,你是谁?”苍桓感觉他的目光有一股凛冽之气,不由紧张地问。
“我叫玉面魔君。你也可以直接叫我魔君!”这年轻人并不避讳自己的名讳,大大方方地告诉了他。
“玉,玉面魔君?”苍桓脑袋一轰,腿一软便跪了下去:“魔君饶命!魔君饶命!”他早已从邪神的嘴里听说三界中有一个令人抓狂的魔头,名字就叫玉面魔君。想不到自己这会捋鳞捋到魔窝里来了。
“哈哈哈哈哈!”玉面魔君狂笑一声,然后问:“看样子你是听说过本魔君的大名,既然知道,你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魔,魔君大人,小妖是受那灵云上仙所逼,不得已才冒犯了魔君,还请魔君网开一面,饶了小妖的性命!”苍桓连连叩头道。
“也行!那你得说出饶你的理由。”玉面魔君看着一脸惶恐的苍桓,眼睛眯了一下。
“有,有!”苍桓忙说:“小妖会,会妖术,有银蛇拐杖,还会蛊,蛊毒——。”
“蛊毒?”玉面魔君眉眼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苍桓:“你会下蛊毒?”
苍桓点头:“会,会,而且还会其它的。只要魔君有用得上小妖的地方,小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玉面魔君一合掌,用一股风力将苍桓托了起来:“既然你那么有本事,那么,本魔君命你现在就去办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