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一声父亲,闭一声父亲,其实元希是很难说出口的,想到以元语的爽烈性子,他要是知道女儿被当作物品献过来献过去,还认别人做父,他必会气得不轻。
想到真正父亲对自己的疼爱,“父亲”二字也就已勾起元希对往日无忧生活的千重怀念 ,再加上想起这一路上的身不由己,她的眼眶就泛了红。
“姑娘……”拓跋浩劝慰她道:“姑娘舍身为家人,德行令在下十分钦佩。”
元希雪白的手指拭去刚刚落下的一粒泪,笑道:“我一株无根野草,哪敢谈德行,只望这战乱早日了结,我也好早日出了青楼。”
拓跋浩饮了一口酒,收了先前温和,面色沉下,对元希道:“姑娘琴艺非凡,以草自称实属谦虚,但你错了,一时的战乱是为了更大的太平。”
“公子何以这么说?”元希追问。
“姑娘弹一曲吧。”拓跋浩只是饮酒,并不回答元希。
看来这个拓跋浩口风很紧,心智和他年少柔美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元希知道他是因为琴才见自己的,不好让他失望,便起身抚琴。
拓跋浩半倚在椅子上,双眼凝神的看着抚琴的元希,她的琴音美妙又独特,即有中原的古美又有一种化外的调调。
元希不时抬头,看到他澄澈的眸子如一潭弥了雾的秋水,随琴弦的颤动而烁烁生光,听得十分入神,想必这魏国太子过得也不是十分如意。
“姑娘,你家乡在何处?”一曲罢了,拓跋浩意犹未尽的看着元希问。
“燕都。”答完,元希起身走向拓跋浩。
拓跋浩看着她如柔绸般的身影缓缓走到身边,却不落坐,不解的看着元希问:“即然生在燕都,为何要在这小小华城为妓?”
元希立在拓跋浩身前,她没有时间了,靖国王给的时间如今只剩一天,如若游说不了拓跋浩,等待她的就是死,无论如何,她要在今夜得到一个结果,即使求和失败,她也想攀上拓跋浩这棵树,有了他,元希就可以免于一死:“殿下,我不是妓,我是大燕靖国王的小女儿。”
元希直接扯下了二人的面具:“小女此行来华城,就是为了见殿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