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衣袍包的严实瞧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自那声音我也知晓是我那师尊出手救了我。
墨?虽然提醒了叫我松手,但是寒气上来,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彻底冰封在了伞柄上头。之后虽然被解了封,手还是被冻伤了,但只是这种小伤我已经很庆幸了。
弦月每次挑事都能挑到正是时候,这点我很是佩服。我自苍雪那得知,昨夜墨?离了玉暖阁之后去了水息帝君的住所,同帝君下了一夜的棋,今晨必会一路过来。墨?他此时此刻在这,就意味着帝君必当也来了。被客人瞧见这么一副不甚和谐的争斗场景,我作为一个不得力的弟子有负墨?所托,着实汗颜。
我从那衣袍里挣出来些,抬眼所见的走廊亭檐沥沥的滴着水,墨?站在我跟前,手中还执着从我手中拿过去的伞,伞面之上一层薄薄的寒冰。
玉寒池的那一头站了不少人,为首的帝君和其后的水卿,沐易,万漠轩,眼光或是好奇或是无奈的瞧着这方。我脸上红了红,朝墨?身侧靠了靠,恳切道,“师尊,这晕眩的符纸可能用在自个身上?”
许是人多,墨?很给面子的没说什么伤感情的话,仅问我,“符纸哪来的?”声音稍显冷清。
一边说着,一边弃了伞,取出个玉瓶叫我喝下些里头的药水。
我老实的一口气喝干了,那药水清凉甘甜比我想象得要好喝许多,但是我见识浅薄,没能认出里头是个什么东西,“是照看弦月的筱昼从星君那……借的。”
墨?轻慢的转眸瞧着弦月,弦月本就呆滞在一边,见状可怜兮兮的缩了缩头。“这是玄雷咒,你应该是可以用在自个身上的。”
我沉默一会,小心的将朝他那边挪的步子调回来,继续垂头不语。唔……这话,太伤感情了。
可亲可敬的沐师兄终于在我捧着一颗被伤了的心兀自感怀的消极时刻脱离了看戏的团队,给我搭了个下台阶的梯子,和煦微笑着,“小茶,手给我瞧瞧。”
这天差地别的态度叫我有些鼻酸,他们一行人本就到了走廊这边,我只越过墨?这层的屏障就能到沐易那了。但满心感动的朝沐易那方走了几步,肩上搭着的衣袍一滑,就要掉下。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被一个忽然冒出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张扬的红衣一闪,替我挽了衣袍,折扇一扬又敲在我头上,“就不能长点记性么?”
墨?的那件衣袍之上还蓄了挡下的玉寒池水,我若触了又该是冻伤的下场。这么一思一念之间,我只觉陌?山上除却墨?尽是温柔的好人了。
此后帝君同墨?在前头走,我则跟着师兄一行走在后头。多人在场不便修理弦月,它见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趁机溜得飞快。
我见帝君两次,却都只给他打过声招呼,他也至多应一声算是回应。我转念想及,若非我是墨?的徒弟,他应当也不会对我多说两个字,凉薄已经成了众尊神的共性了。
沐易走在我身边,见我一脸走神模样笑道,“你可知今日帝君为何要过来夜雪南宫?”
我对此事原本没有半分的兴致,全然是看在沐易的面子上才端着感兴趣的模样,“不知,怎么?”
“夜雪南宫以夜夜落雪成名,但还有一处,雪影幻光,唯有朔月之夜才得见。”话及此,顿了对雪影幻光的解释,转而道,“实则师尊之后居于陌?,朔月之时也常常会回到夜雪南宫,独自看一夜的雪。”
雪影幻光我的确听说过,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是可得看见此生觉得最为圆满美好的事物情境,真实的,亦或是脑海中虚构的。我听过的传闻,没有几个是真真切切按着事实来的,故而对那雪景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以分外窝囊的姿态迎接完帝君之后,我便逮着机会退下了。
我是见着万漠轩开溜,才随着他一齐从墨?那出来的,但出了门他就不见了,我没处可去只好掉了头回自己院落中去看看墨?给我的月衍心得。
沐易和万漠轩在这边都有专属的院落,唯空着的便是距墨?最近的那座院落,我的居住的地方就是这。沐易说墨?喜静,居住之所都会离人远一些。而其他的客房,院子都离玉寒池颇近,我先前没想到会打扰到他,只是觉得墨蛟比他看上去更为可怖一些,便选了这个地方。
人迹罕至有人迹罕至的好,譬如自一边积了白雪的树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以迅雷之速贴上我手臂,我讶异之下不甚脚下一划同他一起摔倒一回也没觉得有多丢脸。仅是晕了一阵后淡定拍了拍自个身上和发上的雪,支起身子瞧他道,半无奈道,“仙上,下次见面时咱们换个平和些的方式可好?”
夕梧不知为何欢欣得很,躺在雪上没有起来,眼眸之中是璀璨的明媚,将我说的话忽略的彻底,“小茶为何不愿意直接唤我夕梧,或者……其他什么的呢?”
我伸手扯他,“你说什么?”
雪色的肌肤上添了丝绯红,“你伤了苍雪那次我瞧得清楚,你说不喜得他人的接近才会对他出手,可却没有伤我,你应当……”后头的话支支吾吾说的含糊,眸中的色泽却愈发的夺目。
我扯着他的手僵了僵,夕梧继而反问,“不是么?”
我抿唇思忖着要怎么说才能使得他眼中的色泽熄灭得更委婉些。这事若换了个人着实好办,他搂在我的第一瞬间我都会甩出仙力了,不过夕梧乃是救过我一命的人。凡间之人委身以谢救命之恩的都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