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子几人颇觉得不屑,这厮还真是一天不吹,就活不下去了,压根就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只当这傻货又在吹牛了,不过,送上门的,不坑白不坑。
“行啊——,那咱们今儿个可就好好见识见识喽!李彪子,去到土地公边上扯块布条来。”胡汉子发了话,话里透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轻视。
蒙上了黑布,杨长林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放了话,“咱今儿个也不墨迹了?平时都是一文钱打底,今儿个,老子直接五文钱打底了。”
如此一招,倒是让众人心里没了底,难不成这傻货还真有能耐了不成,胡汉子莫名的有些拿不定了,但,情势当前,也没啥可退的,当即从自个儿怀里掏了五文钱放在桌上,拿起碗来,自个儿动手摇了起来。
一旁立着的几个人里,也有两个耐不住的,跟着扔了五文钱下注。
叮叮当当的想了半晌,才‘砰’的一声,将碗停在桌面上,自个儿先开了条缝,冲着里头看了一眼,才又将碗扣实,挑衅地道,“杨二,给报点数吧!咱可都等着见识哩!”
杨麦香眼神好使,一下就看到里头的点数,赶紧演上商量好的戏码,“小叔——”
杨长林心中立时有了数,却装着一脸的不耐,“干啥——,不是叫你闭嘴了嘛!甭破了老子的功力,回头揍你!”
为了不引起发现,接着戏码演下去,杨麦香小声的又嘀咕了句,“我的糖呢?”,话音只有边上的几个汉子听得到。
果然,诸人没有起疑,倒是有个汉子笑话了她一通。
“好了,安静,我已然猜到了——”
“多少?”
“两点——”杨长林拖长了音调,信心满满的开了口。
“不改了?那可是五文钱哩?”‘大个子’好意的在一旁提醒道。
杨长林潇洒的摇摇头,坚决吐出两字‘不改’。
扯下布条,开了碗,果然正朝上的点数是两个圆点,杨长林得意的将桌上另三份五文的铜板,划拉到了自个儿的面前,挑眉道,“还来不来了?老子可是一早就说了,咱有绝活的!你们要是怕了,我可就走了——”
乡下汉子更显血性,被这么一激,还有谁肯走的,当下三三两两的放了话,“就不信邪了?他杨二能蒙对一回,还能蒙对下一回?”
一个个的,都掏了铜板出来,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就有了五份打底的‘五文钱’。
“大个子,你亲自去给杨二爷蒙眼,一定要蒙严实了!”胡汉子也不信邪。
“小叔,咱回去吧。”杨麦香躲在人堆里,顺势开口又说了句话。
杨长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再啰嗦,老子把你丢出去啊!快来,快来,老子就得趁着这热乎气,多赢上两把。”
于是,第二轮骰子摇起,胡汉子照常掀开碗瞅了眼,这回是个六点。
杨麦香看清了点数后,再一次照着戏码演了,装作一脸委屈的,带了哭腔说道,“小叔,我要回家——”
杨长林会意,这回倒是没有发火,蒙着双眼,难得不算嚷嚷的哄道,“别吵吵,小叔正发着功呢。赢了钱,叔带你去买糖。”
杨麦香抽抽噎噎的应了声,“哦——”
“六点——”照样拖长了音,杨长林跟自个儿侄女演完了该演的戏码,便脱口说道。
胡汉子眼皮子跳动,“不改了?”
“不改!老子发功一趟也不容易,哪能轻易就改了呢?”说着话的当儿,已经自己扯了布条,掀了瓷碗,果然,里面的点数是六。
“嘿嘿——,又让我听对了!”照样将桌上的铜板划拉到自个儿面前,杨长林接着一脸嘚瑟的说道,“怎么样?老子没骗你们吧?这绝活可是我师傅最拿手的,听说从没出过岔子哩。我这新学上手,本来还没啥底的。”
“还来不来了?再来,我就上十个铜板了,你们跟不跟的?”
一听十个铜板,倒是有个汉子退缩了,直接丢了话说不玩,“我不玩了,今儿个兜里统共只带了十来个大钱,都被你赢过去了。”
“成,不玩就不玩呗!咱这虽是个小赌局,但咱们这些人,可都是老熟人,大家出来玩玩而已,都是自愿的,也不兴那些下三滥的强迫手段。”杨长林接口回了句。
“想不想再见识了?要想,赶紧的下注吧!”
胡汉子吊着眼,实在见不得杨老二这副嘚瑟样,二话不说就跟了十文,旁人见此,也纷纷跟着下了注,很快,桌子中间又堆了五十个铜板。
……
叮叮当当一落声,这回的骰子倒是摇出了一点。
杨麦香依旧演戏,埋在人群里喊了声‘叔——’
杨长林收到侄女给出的提示,很快又答对了点数。
在场诸人,看着他一把搂过桌上那小堆的铜钱,眼都红了。
“咋样?我要下二十文了?你们跟不跟?”
往往喜欢赌钱的,都有个通病,那就是越输就越要赌,哪怕最后输红了眼,也不会轻易放弃,总想着,哪一局,能够掰回本儿来,不然,怎么会有那‘输的裤子都没了’的说法哩?
杨长林自个儿就是个好点小赌的,所以,十分知道这种心理,因此,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散了,自个儿没钱赢了。
果然,虽然大家伙一听二十文,都有些吃惊,但犹豫之下,还是都跟了下起注来。
……
照旧按着商量好的戏码来演,每轮骰子摇完后,杨麦香说的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