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办公室,于建中就把那天案发现场的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地研究着,尤其对那几张他拍摄的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最感兴趣。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一个人都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每个人都会在自己走过的路上留下经过的脚印。不论是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老弱病残者。但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人们行走的姿势、习惯、步法、步态、步幅却是千差万别,各不相同的,就像是指纹或者dna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不仅公民会留下脚印,犯罪分子也一样会留下。所以脚印也成了案件的合法证据之一。
对这方面进行过深入研究人根据走路的正直、歪斜、里八脚、外八脚、扭腰、端肩、挺胸、甩臂、前劐、后挖、外抛、内拧,这些人们司空见惯的形态各异的步姿,就可以推断出留下脚印者的年龄、高低、胖瘦、行姿、步姿、负重、职业习惯等特征密码。
告别了军营,迈进了警营大门,于建中就被安排在了刑警大队工作,开始了他的刑警生涯。最初,他以为凭着自己不凡的身手去抓坏人就足够了。但实际工作上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好人和坏人的区分太过于简单了,而要是能以法律的名义真正区分出好人和坏人来,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那是在他刚刚参加警察工作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在m市所辖的一个山村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村里一名二十岁的女子遇害。被害人当天下午独自在村北山洼里收割莜麦,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也没有回家,父母觉得有些不对头,便急忙出去寻找一夜也未见女儿的踪影。在乡亲们的帮助下,于次日天明,发现她被杀死在回家的途中。
早晨八时许,在案发地乡里接到报案后,马上向市公安局汇报了案情,局长向刑警队下达了立即捉拿凶手的命令。于建中便跟着同事们赶到了发案现场。看到被害人的凄惨的尸体,他感到无所适从,这才感到案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追查凶犯。
侦查技术人员查看了现场,勘验发现:被害女子尸体位于村北九百米处的山坡上。死者的头、脸、颈部有28处锐器和钝器伤,而且食管、气管、颈总动脉被割断,左右手有几处表皮擦伤,下身的衣着整齐,身旁有一把断镰和半截镰柄,上面全被血染;尸体北面20米处,留有死者与凶手搏斗的痕迹和凶手的足迹;中心现场以北200米处的土豆地里有一男一女并肩走下的两趟足迹,由规则到不规则,通往土山坡。现场留下的这些证据,暂时无法判断疑犯的大致特征,他们无法抓捕嫌疑人,使破案工作陷入了僵局。
鉴于案情重大,他们将现场上的可疑足迹一个个地罩好保护起来,立即向上级公安机关求援。次日,中国足迹专家马玉林先生的高足弟子黄春青赶到现场,他勘查犯罪分子留下的脚印后认定,女踪是死者的,男踪是凶手的。犯罪分子年龄在25至28岁之间,身高在170厘米左右;左脚正起外落,外压重,右脚起脚内抠,落脚轻,虚边明显,左右脚步长不等,左交叉点在右脚掌,右交叉点在左脚尖,推断出此人右脚有毛病,体瘦不直,左肩比右肩高,没用受过军事训练,从事体力劳动。从现场足迹、搏斗痕迹和作案手段分析,凶手与死者很熟,文化不高,奸情杀人的可能性大。
于建中他们按照苗春青给犯罪分子画的像,对发案村及周围村子几十个条件相符的青年男子、被害人生前好友和同学进行摸底调查,逐一筛选后,最后锁定被害人的舅舅的重大嫌疑对象。死者的舅舅28岁,初小文化,未婚,身高169厘米,右脚有病,体瘦走路向右挺斜,从事体力劳动,有流氓习气。跟专家预测的凶犯特征极其吻合。然而,在突审时,这个嫌疑却矢口否认作案,拒不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还大喊冤枉。
当时,于建中心存疑虑:他是被害人的舅舅,能是凶手吗?会不会是弄错了。因为,他在走访调查时亲眼见他大骂凶手,还帮助被害人家里料理家务。所以,他一度对他作案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但是专家在对他进行一番走路的测试之后,就非常肯定地认定了他。这时于建中还是半信半疑的对其住所进行了搜查。直到他们从他家里搜出其作案时所穿的衣服,公安部从衣服上检验出与被害人血型相同的残留血迹后,他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步法追踪技术的深奥性。之后被害人的舅舅,在大量证据面前交待了他当晚九时许在地里遇见外甥女*末遂,被女方劈伤手背,恼羞成怒杀人灭口的犯罪事实。
案破之日,省公安厅举一反三,在案发现场举办学习班,现场演示,以会代训,普及步法追踪破案技术。于建中有幸参加,与会期间,他充分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如饥似渴地学教材,听讲课,观摩表演,现场实践,反复测试,较快地掌握了以脚印找人的基本基础知识。
通过脚印可以找到人,真是太实用、太神奇了!正当于建中冥思苦想,怎样才能提高侦技水平时,不想喜从天降,正瞌睡里有人送来个枕头。自此,于建中对步法追踪技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无旁鹜,钻进了学习步法追踪的技术里。他希望能早点的掌握这项了不起的专业技术,亲自运用到实际的破案工作当中。
这是他与足迹专家第一次破命案,这起案件,让身临其境的于建中感到极为震惊,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