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证券弯月路营业部位于上海市中心的东北角,由于弯月路附近有大量的居民区,所以每到牛市,这家证券营业部的交易大厅里总是人头济济。
2005年,中国股市已经经历了长达四年的慢慢熊市,而且就在这一年的六月份,上证指数刚刚跌破了1000点达到了998点,此时正是中国证券市场最萧条的时候。
这天一大早,证券公司外来了个20来岁的小伙子。干瘦的身材上顶一个大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这个人自然就是孙皓阳了。
如今的他,已经在上海财经大学中学习了三年的专业金融知识。这个夏天则是他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
孙皓阳觉得,是时候踏出自己证券道路上的第一步了。
此刻才早上8点50分,证券公司的大门还没有打开。
孙皓阳意识到自己来早了,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好奇得隔着玻璃门向营业部内张望。
这家证券公司正是孙皓阳小时候来匍空调过的证券公司,有好多年头了。证券公司门外积满了灰尘的招牌上记载了沧桑变迁的岁月。
整个交易大厅的面积不算宽敞,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大厅正中间放置着两排用铁架子焊死的塑料座椅,正对座椅的是一块占了一整面墙壁大小的电子屏幕,屏幕被分割成了几十个小长方形,显然是用来显示股票行情的。
此刻证券营业部的技术人员似乎正在进行系统启动前的调试工作,电子屏幕上不时跳出一些乱码和系统启动的符号。
大厅的四周放置了一圈用来看行情的电脑,远远看过去,外观样式非常地老旧,分辨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产品。
当年那个驱赶过孙皓阳的老保安还在这里工作,这会儿正在一台台挨个得启动这些老古董一般的电脑。
靠右边的墙壁上也有一整面大电子屏幕,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开启。孙皓阳以前路过这里的时候曾经瞄见过,知道是用来显示大盘走势的。
交易大厅的左边是办公区域,隔着柜台,几个工作人员正将一叠叠的文档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为开门营业做最后的准备。
在交易大厅的边上还有个边门,有一部楼梯通向二楼,不时有几个衣着体面的人轻声交谈着向楼上走去,孙皓阳估摸着那里就是所谓的大户室。
正好奇地张望着,陆佳亮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小伙子,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股票的成交金额是2886元还是2866元?我的眼睛老花了,看不清楚。”说着,那位老太递上来一张类似于超市**的交割打印单。
打印这张交割单的打印机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换色带了,墨水痕迹非常地淡,孙皓阳凑在鼻子底下看了半天才依稀看清了上面的数字:“应该是2886元。”
“哦,是2886元对吧?那就好。谢谢哦,小伙子。”那个老太太颤颤微微地收起了纸条,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专注地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9点整,大厅里的老保安抬头看了看墙上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掏出一串钥匙过来开门。
看到老保安的动作,所有原本在外面攀谈的人也都不聊天了,一个个围上来密密麻麻地挤在门前。
门一开,所有人甚至包括刚才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都像充满了活力的脱缰野马一样冲了进去。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急着去买卖股票,而是为了争夺交易大厅中的那两排座椅和为数不多的几台电脑。
争抢到位置后,几个老大妈也不急着看行情,而是拿出身边的菜篮子,坐在位子上优哉游哉地边匍空调边摘菜。
经历了四年的熊市折腾,证券公司早就不复往日的繁华。今天一早来证券公司办理业务的也就只有孙皓阳一个人。
“先生,你是要开户吗?”柜台里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笑意问道。
“嗯,开个股票账户。”孙皓阳点点头。
“以前有做过股票没有?转户还是新开户?”
“从来没做过,新开户。”
那名营业员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叠资料,又从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文件中抽出几张表格递了过来:“旁边柜台上有样本,按照样子先把表格填好。”
中年妇女递过来的表格很多,粗略估计有10多张,不过孙皓阳也没有多问,既然人家都说了有样本,作为一名金融专业的大学生,没道理搞不定。
表格的种类很多,有开资金帐户的,有开股东帐户的,甚至还有什么风险揭示书、风险测试题之类的。孙皓阳也没在意,一路奋笔疾书。
填完资料,趁着工作人员在电脑上输入信息的空闲,孙皓阳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大厅右侧的电子屏幕已经开启,上面显示着上证指数的分时走势。此刻市场的成交很低迷,大盘分时线半死不活地横盘着。
因为是熊市,大厅里的散户们都对行情的变化没什么太大兴致。
他们中有的人懒懒散散地看着电子屏幕发呆,有的人盯着手中的股票机出神,更多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地围在行情电脑前小声交流着心得体会。
开户的过程并不复杂,收走了孙皓阳90元开户费后,工作人员熟练地把表格上填写的信息输入了电脑,另一头的打印机上就咯吱咯吱地打印出一些单据纸片。
随后孙皓阳又在一堆文件上签下了十几个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