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讲完法很久,萧春夏才从外面吊儿郎当地回来,一溜小跑别提多带劲了,早把娄梨枝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在等她的李高阳,一遍遍在脑子里骂自己是傻子,竟然期盼这家伙有点儿正形儿,真能给她带回个娄梨枝来。
娄梨枝……还真有点儿想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和葛汐平过得好不好?她不禁想起了在梨枝院时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是个丫鬟,托娄梨枝这个没有小姐架子的小姐的福,活得还是比较舒坦的。
“到了饭点儿了吧?也不知道今天吃什么?李高阳,咱俩也该走了吧,再好吃的斋饭也都是素的呀。我都好几天没见荤腥儿了。”萧春夏还在不知死活地抱怨。
李高阳正想拿什么话损她两句,辩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清华,一脸兴奋。“今天的讲经,你觉得怎么样?”他看李高阳的眼神里闪耀着光芒,看来他是急需找人交流一下。
“嗯,不愧是得道的高僧,很多东西,即便再发展几百年,也有其先进性。”李高阳笑笑地说。她看着表情热烈的辩机,又加上一句:“不过,我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的,所以很多佛教的东西我在心里上并不接受。我欣赏玄奘的讲经,大部分在于欣赏他这个人,而非他代表的佛教。”
辩机不以为意,跟她聊了起来。
萧春夏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就好像自己正站在杨振宁和袁隆平的面前,明明他们说的都是中国话,却什么也不懂,更不想懂。
“那什么,你们聊啊,我去吃饭了,去晚了好的都被人抢走了。” 说着,蹦蹦跳跳走了出去。走到门外。自己跟自己笑声嘀咕着:“多亏走得快,再听下去我会厌世的。”
辩机看着萧春夏逃离命案现场一样的匆忙,笑了。“萧娘子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李高阳给他倒了杯那天他拿来的武夷茶,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这场法会。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两个多时辰。辩机正谈到兴起,听到李高阳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声。他愣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我好糊涂,光想着找你来说说,却没想着你还没吃晚饭。”
李高阳一点儿都不在意:“你不是也一样没吃吗?今天聊得很开心。很久没跟人聊得这么畅快过了。”
听了李高阳的话,辩机似乎有些激动,一下子站起身,长身玉立地站在她身前:“你也这么觉得?贫僧也是如此。”
萧春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的,她打着饱嗝在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瞧了瞧,看见屋里的两个人,天都有些黑了也不点灯,面对面很近地站着,看辩机的样子似是很激动,嘀咕着说:“这也行?说佛经也能说得这么激动?服了。学霸与学霸的交流,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真是不懂啊!”
辩机和李高阳对视着,脸均是一红。索性天黑,萧春夏吃得饱了又有点儿倦意,根本没看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辩机每每在黄昏时分都会来找李高阳。两人要不一坐一晚上的下棋,要不一聊一晚上的佛佛佛。
萧春夏有天百无聊赖地对李高阳说:“嗯,你早前说这位辩机小和尚对你没意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信了。我每天回来听你们说的东西,‘佛’这个字出现的频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我想。哪个追求幸福的小伙子也不会把这么个字儿像数钱一样每天在嘴边儿数来数去的。哎,话说,我们的钱还赚不赚了?你就打算在会昌寺这么住下去了?”
李高阳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转眼她们俩已经在会昌寺住了五天了。可想到马上就走,心里却总有些舍不得。就是在现代,能这么静静地在一起说一说自己思想的人也不多啊,如果这么走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再住两天吧,就两天。”李高阳说。
萧春夏嘻嘻笑着说:“其实走不走于我都不打紧。住在这儿也挺好。会昌寺里十一个行童二十六个十五岁以下的小和尚跟我都成了过命的交情。我想。如果我们再这么混上二三十年,说不定他们谁当了主持,我们就能在这儿呆一辈子了!”
李高阳对于她的疯癫很不屑,仰天长叹一声,想,造化真是弄人,自己本来也算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吧,偏偏被这个二货带的,每每总有杀*人和自残的冲动。
本来多住两天的打算,被一位不速之客提前终结了。
这天,李高阳吃完斋饭正在房里练字。只觉得身后的光被什么挡住了,李高阳转头落去目光,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
这是个穿着僧袍的年轻和尚,第一眼她还以为是辩机,却不是。
李高阳先是一愣,这里除了辩机和那些找萧春夏去玩儿的小和尚,还没别人来过。待反应过来,她才对门口那人说:“哦,大师,您请进。”
这和尚稍稍看了李高阳一眼,面皮上一热,低下头去。毕竟是个年轻男子,虽是个和尚,看见一个美貌的姑娘,依旧会害羞。
他向屋子里走了几步,便不肯再向里走。“女施主,小僧惠明,是辩机的师弟。”
“哦,惠明师傅您好。”李高阳打过招呼,就静静站在那里等待他的下文。
“呃,惠明本不该来打搅女施主,只是……”他咽了咽嗓子,惴惴地说:“只是寺主要我来一趟。女施主,您住在这里,我们寺里很多僧人都说您蕙质兰心,是位仁和的女菩萨。”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