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送着李高阳走进了门口站满了花姑娘的香玉楼,瞬间石化了。
她没看错吧?李高阳跑青*楼里干嘛去了?真跟苍老师做同事了?!妓*女也有穿得那么寒碜、那么破的?
萧春夏不淡定了。她再不待见李高阳也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赶紧,拾掇拾掇家伙事儿她就跟了上去。
自然,被青*楼外面的“保安”们拦下来还踹了几脚。只得蹲在香玉楼门口稍远点儿的地方眼巴巴望着,只盼望李高阳什么时候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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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高阳走进大堂的时候,但见一众的姑娘正围在一处长吁短叹,而香玉楼的老*鸨金钏姐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中间走来走去。
这时候已是傍晚,正是青/楼上客的时候,里面四处奔走的都是些穿得有些清凉的不*良职业者,有些个情急的已经在大堂中搂着和自己相熟的姑娘手忙脚乱了。
李高阳实在不愿多呆。她跟金钏姐打过两次照面,也算认得。就径直走上前去,脆生生叫了一声“金钏姐”。
金钏姐正低着头敲脑袋,一听这一声如同莺啼的说话声,连忙抬头。看到了一张花团锦绣的脸。
不知为何,她的眼睛一亮,操着狼外婆一样的微笑问:“你是……哪个牙婆子带来的?”说着,眼神在她大腿、胸部机关枪一样扫射了一通。
李高阳狂汗,敢情是把她当成未来的摇钱树了,怪不笑得这么春满乾坤。
为了防止这位程施婉的顶头上司继续畅想下去,她连忙走上前去,笑容满面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金钏姐。施婉今天有事儿,让我帮她给您送乐谱。”
金钏姐这时才意识到这位美女原来她是见过的,正是程施婉那个穷妹子家吃白饭的。她的脸儿吧嗒一下撂了下来,比翻书快多了:“哦,放那儿吧。”
李高阳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乐谱递给一个离她挺近、穿得还算多的姑娘,就要往外走。
嗖地,她的胳膊被人从后边拽住了。
一回头她就看见了金钏姐那张不知糊了多少层粉,惨白里透着青色的脸。上面堆得笑容啊,随着那些皱纹尖刀一样刺瞎她的眼睛。
“这位姑娘,你贵姓啊?”她热情地摩挲着李高阳的手背说。
李高阳给她笑得毛骨悚然,这个卖女孩儿的老火柴不会是想把她拐卖了吧。她狐疑地看着她,说:“李。”
“李家小娘子啊。”得,又来了。“烦劳您帮姐姐个忙好不好啊?完了姐姐给你钱的……”
给钱?给多少钱也不成啊!这是诱拐她失足啊!“对不起,金钏姐,我今天还有事儿……”
“你先听姐说完。”金钏姐好像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伸手打住了她的话头:
“不知道你晓得不啊,我们香玉楼有个头牌舞姬叫红满堂的,那在咱们江都县城是数一数二的红人,跳舞的时候那个腰啊,软的啊……我就不多说了。红满堂今天给姐姐搞了突然逃跑那一套,跟个没钱的护院跑了。可今天有客人花重金点了她跳舞的。要不……”
“我以前没跳过舞……”李高阳马上说,生怕自己这只小绵羊落入虎口。
金钏姐不愧是个老/鸨,特热情,特能搞活气氛,就好像刚才那会儿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是别人不是她:
“妹妹呀,姐知道你没练过,不怕!姐也不是让你替代满堂红那个中间的位置,你就给姐姐顶个场,在最角落、最不起眼儿的地方比划比划就成。这里会跳舞的姑娘本就不多,今天叫歌舞的又有三个厢房,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变不出人来了呀!而且——”
她神秘兮兮地趴在李高阳耳边说:“早上来定歌舞那个爷虽是个生面孔,却是个财大气粗的富贵相。咱们可惹不起人家。”
看李高阳在那儿游移不定,她又加重了砝码:“哎呀,李家小娘子,弹琴这事儿你是知道的,谁还不会弹几个曲子呢?你家施婉也不是弹得顶顶好的,还不都是我看她为人谦和敦厚、家境窘迫才帮的她嘛!”说着,就拿眼睛斜觑着萧春夏。
萧春夏是个人精儿,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不就是在拿程施婉的饭碗在威胁自己嘛!
她本来想说,她还真就不吃这一套!
可是想一想,哎,她还真就吃这一套。只好讪讪说:“那好。事先说好,跳出什么样我没有办法,跳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