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春夏二话不说,跟着她就走了。很久没出去逛街了,都不知道街上开了什么新铺子没有。最主要的是,糕点铺子里有什么新研制出的糕点没有。
“娄梨枝最近怎么了?我看你怎么老去买纸笔?怎么着,她要‘春夜闭门读禁书’?”萧春夏问。
李高阳翻翻白眼,这家伙总能一下子打消自己跟她聊点儿什么的yù_wàng。她不说话,干看着街上人流中间的缝隙,嗖嗖地走。
“喂,你慢点儿啊,你叫我来又不跟人家说话!还不让人家看看街面上的小玩意儿!你这样很难一起愉快玩耍的我告诉你!”萧春夏灰溜溜地跟着,嘴里嚷嚷着。
李高阳心里想:如果不是被二少爷和房遗爱那两个变*态骚扰怕了,我怎么可能叫你一起出来?!
房遗爱那厮倒还差点儿,也就是时不时来点儿偶遇同行。二少爷可就完全不是个东西了!这家伙真是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闪光点啊!那咸猪手真是说话间就能爬到你脸上啊!所以,不得不防!
她轻飘飘扫萧春夏一眼:“看上喜欢的玩意儿你还能买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在上个月提前支了吧?”
一句话提点得萧春夏马上缩了脖子。上个月她在街上看到了一只机关木鸟,什么发动装置都没有,却能张眼闭眼、起飞降落,价钱高的离谱。她觉得萧遥一定会喜欢,便一冲动,跑回府里支了银子买了。
萧遥是高兴了。可这样做的后果是,打从买了那木鸟以来,她过上了和尚一般的生活——只要想买一点儿东西,就得找各位姐妹化缘去,拆了西墙补东墙。
萧春夏咬咬牙,再不看那些吸引她的好东西!
到了墨翰斋,萧春夏皱着鼻子嘟囔着:“我在门口等你,我晕笔,不能进去!”
李高阳看她的渣样子也不强求,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自己迈步进去了。
萧春夏在门口呆的无聊,就开始在周边四处转看。
虽是刚刚入夏,可这日的阳光分外好,晒在太阳地里就分外热,萧春夏苦等李高阳她也不出来。逛来逛去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又热的实在受不了。
骄阳似火,汗珠子顺着脖子流淌下去,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微波炉里的鸡翅,该翻面了。
她手搭凉棚放眼往远处一望,整条笔直的大街只在深处有一棵大柳树。看四下里也没有熟人,她偷偷将裤管子卷了起来,又把领口的扣子松了一个,这才觉得不那么热了。赶紧径直向柳树跑去。
急匆匆跑到树下,身上脸上哗啦啦淌的都是汗。赶紧撩起衣服前襟儿,扇子一样向着自己脸上扇风。哎,世界终于风凉了。
“咳咳。”
要不是这声咳嗽,萧春夏根本没注意到树下还有别人。她转过身掀着衣襟儿,回头望去。两个人,挺拔立于树下。一个是红着脸背过身去的遂伦。一个是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李杨”。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萧春夏看见这两个人气都不打一处来。她的眼光扫过一旁根本不看她的遂伦,心里有些难过。
李恪凉凉的黑瞳安静地看她,温文儒雅地说:“从未看见谁家的未嫁女子能如你这般豪放。有这样的景致,自然是要看一看的。”架势是份世家公子的架势,说的话却十足是**话。
“哼!”萧春夏不看他转过身去,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依旧拿前襟儿扇着风,里边儿的贴身里衣在裤腰处飘啊飘。作为一个现代人,吊带背心小热裤都常穿,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哼,不知廉耻!”李恪却不知为何,脸蓦然沉了下去,嗓音低沉中隐有怒意。
萧春夏霍然转过头来,腾腾两步走到李恪面前,说:“你说谁呢?!你信不信你要再惹我,我就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李恪脸上一片平静,缓缓开口:“不信。”
萧春夏现在用的是她惯常用的干架腔调。可是她忘了,她现在不再是一个青春期校园女流*氓,而只是一个没有小弟的小瘪三。她看着李恪一片清澄的眼睛,干笑两声:“嘿嘿,我也不信。”
李恪一愣,知道她一定有后招,淡漠地看她。
可萧春夏说完这一句,再不和他说话。好整以暇地走到一边,继续将衣襟儿撩起来给自己扇风,一边儿扇一边唱歌:
“我就在这儿扇扇风,你偏要往歪里想,今天是个倒霉日子……魔头称号送给你,变*态称号送给你,要多龌龊有多龌龊……你就是个臭呀臭流*氓,眼睛盯着姑娘胸膛,红红的脸蛋都是坏水憋的,请你给我滚滚滚滚滚……”(参照《小苹果》曲调)
李恪当即就发火了。他走到萧春夏面前,用扇子指着萧春夏,半晌没说出话来。
说什么呢,人家萧春夏根本就没跟他说话,就是自己在阴阳怪气地哼唱——这哼唱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和遂伦听见。可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啊!
李恪当街不好发作,只好狠狠瞪她一眼,当作没事情发生,连正事儿都忘了办,气呼呼转身回府了。遂伦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
萧春夏扇着衣服想:你以为这就完了?骂了姑奶奶就能这么完事儿?哼,想得美!君子报仇,到了晚上也不晚!何况她还不是君子呢!哼哼,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