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娄师德在处理完公务之后,总会跟她聊上一会儿。带着他特有的清爽的、眉眼弯弯的笑容看着她,跟他肩并肩或面对面坐着。听她说她家乡的人和事,听她说她的爸爸妈妈和朋友们。这让她很觉温暖。
虽然在穿越来大唐之后,她也有凌云、纵横、遥遥这些弟弟,和娄梨枝、学霸李高阳这些朋友,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可以这么毫无顾虑地说一说、靠一靠——主要是靠一靠。
是的,娄师德现在成为了她心灵上的一份依靠。他会在她想起父母落寞无比时,把温暖的手放在她头顶上轻轻抚摸,劝慰她说,将来有机会,他一定可以带她找回去。路是通的,有来自有去。
虽然萧春夏明明知道那是根本不太可能的,但她依旧像突然间有了些指望一样。
他会在出差回来之后给她带各种好玩儿的小玩意儿:精雕细刻的小木剑、一盒胡人的胭脂、一块漂亮的波斯女人的蒙脸纱……这些都让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像爸爸妈妈一样疼她。
她在心里跟娄师德逐渐亲近了起来,娄师德似乎也感觉得到。用一句话来作结案陈词就是,两个人最近很暧*昧。
娄师德会在她给他研磨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摇摇头让她在一旁看着就好。于是,她就偶尔红一下脸。
有时又会在看书的时候溜号,轻轻在纸页的边边儿上,按照她给他形容过的漫画手法,刷刷刷几笔勾勒出一个极无聊望天的小人儿,正是萧春夏当时的样子。
这些时候都让萧春夏倍感珍惜,却又很困惑。
她越来越清晰地知道,娄师德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她喜欢他吗?喜欢是肯定的。因为自己很愿意跟他呆在一起。
可是,这是……爱吗?她不知道,她还没有爱过。
哎,管它呢?她本着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她看来百分之四五百是要永远留在大唐了。她又不想当个尼姑。那就势必要嫁个人来玩玩儿。
非要有个人的话,如果这个人是娄师德,她是能够欣然接受的。毕竟是个温暖的熟人。挺好。
***
萧春夏和李高阳的日子都过得很平淡。他们的姐妹娄梨枝却平地一声惊雷起,枯藤老树又逢春。
她,恋爱了!
这日,娄梨枝把萧春夏叫来,麻利地遣开一干丫头,只留下李高阳她们两个说话。
萧春夏没什么事儿,拿着一根竹条儿,用刀削着尖儿。
“你弄这干嘛?”李高阳歪头看她问。
“做笔呗。毛笔我用起来太费劲。我的毛笔字,写出来对娄师德,对我,都是一种考验。还是弄个细的硬的蘸着墨写吧。”萧春夏熟练地挥舞着菜刀——从海姑那儿偷来的。
李高阳翕着鼻子斜眼看她:“你最近常常提起大少爷。”
萧春夏停下手里的活侧身看她,脸上呈现出一种又丑又怪的美:“姐,每天就我们俩大眼儿瞪小眼儿,我不提他提谁?”
李高阳那标准的美人脸上绽放开一朵标准的坏笑,正想接着跟她说。旁边的娄梨枝开腔了:
“喂,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了?据说我是个大小姐来着!我可是这个家的主子!”她无奈地吼道。
“是吗?”
“是吗?”
李高阳和萧春夏异口同声地说。
娄梨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没办法,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她们这种不拿她当主子的态度嘛。
“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她叹道,在语气上就先服了软儿。
“说!”
“说!”
又是异口同声。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吗?学霸和学渣深深对看了一眼,都有点儿为自己担忧。
“帮我写一封情书。”娄梨枝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抿嘴说。
“什么?还写?”萧春夏怒了。
“不写!谁爱写谁写!”傲娇的李高阳更愤怒。
萧春夏站起来,拎着菜刀对娄梨枝抖着吼叫:“我说娄梨枝!你脑子是让门夹了还是进水了?!人家都不diao你,你怎么还死命往上贴呢?你总这么执迷不悟这个朋友没得做我告诉你!!”
娄梨枝躲闪着她的菜刀,也不恼,笑嘻嘻说:“春夏,你消消气,消消气,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商量。”
“哼,吃冰棍拉冰棍——没话(化)!”萧春夏一梗脖子。
“人家也没说是给我表哥写呀。”娄梨枝的小脸儿笑的呀,多么含苞待放楚楚动人啊。
“啊?!”
“啊?!”
今天的第n次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