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阳把身上虚盖着的衣服向上拉了拉,不卑不亢地说:“不必了,挺暖和,一点儿都不冷。”说着,还把两只手也缩进了衣服底下。
娄师才扑了个空,也不尴尬。接着没话找话。他伸出手去捏了捏李高阳身上的棉袄,说:“这个时候就穿起了这么厚重的衣服,也不热?”
“不热。”李高阳面无表情。她若不是想到以后还要这个院子里混,早就痛骂他了,这个不要face的家伙!说他是**都拉低了**这个队伍的档次!
娄师才全当没看见李高阳阴着的脸,用捏着大袄的手指一拽,就把棉袄从李高阳的身上拽了下来。“我看看,是不是真不热。”他假模假式地把棉袄往自己身上披了披,大惊小怪地说:“这还不热?成天价穿着还不得把自己捂出痱子?来,让爷看看,出没出痱子!”
李高阳再也坐不住了!她把自己身旁的大盆一端(全当防狼武器了),一下子隔开了娄师才那大烟鬼一样的骨架爪子:“二少爷,奴才先走了,衣服洗完了。”
娄师才总算逮到一个她落了单的好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三两步抢上前去,把李高阳手中的盆子一下子拨拉到地上,一把拦腰抱住她:“暖儿!我的心肝!你都想死我了!你别走!还洗什么衣服啊,你跟了我,有的是好衣服穿,有的是好地方住,有的是好东西吃,想要什么有什么!来,让爷香一下,爷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
“二少爷!您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奴婢……奴婢……早已订了亲了……您放开我!”李高阳一边儿在娄师才那单薄的小臂弯里连蹬带踹,一边儿想,看来今天不见点儿红是不行了。她的手正一点点往自己头上挪去,那儿有她到了牡丹苑之后专门为娄师才量身磨制的尖利无比的一根簪子。
“呦,师才,帮你家丫鬟洗衣服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干活了?”一人从月亮弯门中大踏步走了进来。面目俊朗豁达,浓眉挑着,有股英气。正是已有月余未在娄宅露面的房遗爱。
他说完还咂了咂嘴,说:“哦,我倒是忘了,师才不是喜欢干活,是喜欢怜香惜玉。”
娄师才大概是被父亲耳提面命过,要对这位贵客礼遇有加。因而,好事被撞破了也不敢恼。只悻悻地行了个礼。
他没说话,房遗爱却一点儿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不以为然地说:“我正寻你呢,我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儿。这些日子,我在你家别的都好,只一点,身边连个贴身服侍的人都没有,忒不方便。”
他故意停了停,看了看衣冠十分不整的李高阳,说:“早听说你院里的丫鬟最会疼人,我正想跟你要个丫鬟来。行啊,既是这么巧,这儿就有一个,我便不必再去你那儿了。这个丫鬟,给大哥我做几天贴身侍女可好?”
一旁的李高阳难以置信地看了眼他,心想,哈,你倒挺有创意!真敢想!她看着娄师才铁青的脸色又很暗爽。哈,狗咬狗,一嘴毛!他们俩谁赢谁输,对她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都值得放挂鞭炮庆祝下!
她本指望二少爷跟那个姓房的较量一下子。没想到娄师才虽然色*欲熏心,却是个唯他爹圣旨是从的主儿。他明明很气,却特特挤出了一个要多丑有多丑的笑容,说:“既是房兄喜欢,我就让她明日去你那儿帮忙便是。”
房遗爱很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意思,拉起李高阳的手腕,扭身便走:“不必了,她直接跟我走了便是。不过,那盆衣服,就烦劳师才端回去吧。”
说完,拉着李高阳头也不回地走了。
娄师才看着那盆衣服,越看越气,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我说怎么对我不理不睬,原来是攀了更高的高枝儿!臭婊*子!”
“嗷呜!”他没想到那盆竟然那么重,脚趾头踢得生疼,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嗷嗷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