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春夏激了:“呦,小样儿,怀疑我是不?好,你赶紧回去,思想有多远,就请您滚多远。我正愁抓了鸡多你一张嘴分呢!没有我,你们见过野兔长什么样儿?”她一拍小乞丐——她已经习惯拍他一下后往后跳一步了,省得吃灰。“走,跟姐逮家鸡去,野鸡哪儿有家鸡香啊!”
“啊?这可不行。让人逮着会打死我们的!”叫小五的乞丐最是胆小。
“有姐呢,姐还能让你挨揍?跟姐走,有肉吃。”一揽小五儿肩头就走,俨然已经成了他的老大。那个大点儿的小乞丐虽然对她将信将疑,却不放心小五——当然,也挂着能吃肉,不情不愿地在他们身后跟着。
溜到城边儿上,他们开始找下手的对象。为了不去祸害贫苦人家,他们专门找了家上等户。“就这家吧,他家男人是城里卖香油的。我们来要饭,他们家的女人总用棒子打我们!”小五愤愤地说。
“行,姐给你报仇!”萧春夏开始分派任务,小五去叫门要饭,她溜进去抓鸡,抓完后马上从墙里扔给外面的小二,再溜出来。然后小五撤退。
终于得手了。但过程与她想象得大相径庭。
小五叫了半天,人家连理都没理。萧春夏等不及了,一推门,门没栓,她大模大样走了进去。鸡舍就在大门口,找都不用找。家鸡果然比野鸡好抓,可是,她再一次君子动手不动脑了,鸡这个东西,她会叫的啊!打从她进鸡窝开始,那一窝鸡呀,就叫得乱营了!把个萧春夏吓的!
墙外面的小二听见不好,压低了嗓子喊:“快走吧,让人逮到还不得把你的腿打折!”
萧春夏是有名的见吃不要命的主儿,刚才的兔子已经够她火大的了,都摸到鸡毛儿了她还能让这顿美餐再飞了?不能够啊!她大着胆子跑到窗跟儿下面听声。
这一听,里面可真玄妙啊!
“什么声音?鸡怎么叫得这么厉害?是不是他回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别管,兴许……是耗子跑鸡窝里去了。那死鬼这几天正迷香玉楼的芍药姑娘呢,哪儿有心思回家。这……这……剑都擦得雪亮了,就……赶紧用吧。”一个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萧春夏惊得一缩脖子,靠,还有剑?
“小蹄子,看把你骚的……”男人的声音变得气喘吁吁。接着是那女人一阵接一阵咿咿呀呀不成声地叫唤。这……是练上剑了?萧春夏纳闷地想。不管了,反正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屋子里练剑的那两个人是不会出来看鸡的。
萧春夏重新跑回鸡舍里正大光明地抓了一只纯种芦花鸡直接塞进衣服里,从大门里大模大样又走了出去。
出了门,又示威又得意地看着那抖得跟筛糠似的小哥儿俩拍了拍自己咕咕叫的胸脯。那小哥俩儿显然是害怕东窗事发遭到她的连累,远远跟着她,也不敢靠近。她胸脯里的那只鸡一开始咕咕叫着折腾地极欢,害得她蹦蹦跳跳地用两手摁着自己的胸脯,多亏这时候已是傍晚,行人不多。少有的几个行人远远看见她手舞足蹈,都以为这乞丐撒癔症了呢,绕过去不愿接近,不然早穿帮让人绑了去了。
三人刚回到道观门外,里边就蹬蹬跑出一个小乞丐:“二哥、五弟,你们跑哪儿去了?”
萧春夏打眼一看,呦,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正是早晨在她的人生最低谷,拉着她的手一顿胡咧咧、后来又嫌弃了她的小乞丐。他看见萧春夏也愣了一下,之后梗梗着脖子问他们家老#二:“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跟她在一起?”
萧春夏扑哧一下笑了:“喂,小乞丐,说谎不打草稿是不是?你的病弱的母亲呢?嗷嗷待哺的弟弟呢?瞎眼的奶奶呢?”
“你又管得着了?快走快走,离我们家远点儿。”那小叫花子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珠子一瞥她,轰苍蝇一样抬手赶她。
“三哥,你别赶姐姐走。姐姐会好多好多游戏,我可喜欢玩儿了。姐姐还抓来只鸡要跟我们一起吃呢。”小五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鸡?”那小孩儿的眼睛亮了亮:“哪儿抓的?”
旁边的老#二总算找到了喷口水的地方:“人家家里偷来的!”又嘟嘟囔囔地小声说:“第一天来就把小五教坏了,要真让她呆在这儿还得了?”
“那你别吃啊。”萧春夏一横眼,他马上住了嘴。看来,从古至今,鸡对男人来说,都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这位姐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二哥就是这么个不会变通的木头性子。看来姐姐也是个能人啊,我们哥儿几个要了这么久的饭也只能果腹,您来了第一天就带我们吃上肉了,以后姐姐就带着我们吧,让我们也跟您学学本事。”
这小子几句话把萧春夏说得舒舒坦坦:“呵,小子,变挺快啊!你叫变形金刚吧?”
他的眼睛星星闪闪,里面好像还有那么丁点儿绝望和无助:“姐,我不叫……那个什么刚,我没名字,我都没见过我爹娘。我们三个都是孤儿,都没名字,也就小五还见过他娘几面,我和二哥,打记事儿起就是这副鬼样子。”
一句话说得萧春夏好像有个乒乓球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一股疯劲儿又上来了:“放心,以后姐养你们仨,天天让你们吃肉。走!姐给你们做叫花鸡吃!”说着一搂这孩子,往道观里走去。
谁也没看见,那边儿老#二对着天空翻了翻白眼,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