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年初五,身在京城的同学打电话约出去聚会。我看了看被平平握着一根手指仍旧照常看书的苏先生,笑了笑,婉拒了邀请,“孩子太小,一时间离不开呢,你们玩好,我就不过去了。”
那边郭宁很是遗憾了一下:“都说你被婚姻拖累了,被孩子绑住了,我还不信,你才二十二就没了自由,连眼皮底下的聚会都来不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这话多少让我感觉不太好,我还是笑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负担,我现在幸福的很。”
“你就逞强吧,不是嫁个有钱人连保姆都请不起啊?好好,不来就不来吧,我们先玩,下回再说。”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半晌不语。
算起来我跟这群高中同学关系好的没有几个,张鑫是一个,江琳是一个,这个郭宁在我的初中时光里,连熟都算不上,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了我的电话号码,不过既然以初中同学的身份联系了,我又恰好有一点点印象,友好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对不对?但是显然对方不这么想,这寥寥几句的内容可谓是话里有话,听的人是真不舒服。
苏先生不知何时注意到了我握着手机发呆,隔了一道珠帘问我怎么了。
我耸耸肩表示莫名其妙:“谁知道怎么回事,打了电话约初中同学聚会,莫名其妙的说了些不相关的话,谁知道呢。”
我放下电话去洗脸准备午睡。
两个小猴子今天中午在我跟苏先生的床上一起午睡,置身在我跟苏先生的中间位置,稚嫩的睡颜格外宁静安稳。
平平睡梦中也抓着爸爸的手指不肯放开,苏先生看着我笑的好生无奈:“以后到他手里的东西,别人想拿可不容易,就像你小时候。”
啊……提起这个,我忽然想起苏妈之前跟我说的‘小时候’来。
我就微微抬头去看半靠着床头的苏先生。“我小的时候,就是……嗯,百岁的时候,是不是坑了一个小玉佛?”
“咱妈跟说的?”他只是一愣。转瞬就猜到了答案。
我点点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那会儿的事我肯定不记得啊,要不是咱妈说的,我还以为咱俩的认识是从山庄那次开始的呢。”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点头说:“我是很早就认识你。但那会儿不见得记得多深刻,跟你哥也就一面之缘,后来又是六七年,真的是记忆模糊了。但是那个小玉佛的事儿我是记得很清楚,只是那会儿没跟你对上号。”
他说着还笑了,好像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
没等我开口问,他就兀自开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我用巧克力换了你一个红色的小福袋?”
我眨着眼睛跟他对视,他也调皮的眨了两下给我回应:“不记得了?”
怎么说呢……记忆里我好像是有一个百宝盒。是付朝阳第一次跟付老先生去杭州时候买给我的纪念品。那时候我四岁,对那个漂亮的漆花盒子喜欢的不得了,什么东西都喜欢往里放,特别是项链镯子之类的小饰品。
我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印象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福袋,我记得是付太太装项链用的,然后我把它要过来装什么东西了……”
如果没猜错,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从苏先生那里坑来的小玉佛坠子。
那会儿幼儿园老师不让戴任何饰品,我就把东西都摘下来了,但是当时具体摘下来了什么东西。还真是记不得了。小时候我的脖子跟手腕戴了不少的东西呢,什么桃木剑,朱砂……小玉佛的印象不是很深。
看着苏先生越来越浓重的笑意,我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了:“该不是你趁我年纪小。用一盒巧克力就把我那价格不菲的小玉佛坠子给骗走了吧?”
“怎么能是骗?”他剑眉微挑,“我们那时你情我愿的交换。何况那小玉佛本身就是我的才对。”
“前提是你不是送给我当百岁儿礼物了么?”
“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意外,你抓在手里不肯松,我又怕你哭,索性就暂时寄放在你那儿缓解一下局势。后来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他说的头头是道。
我一下子噎住,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也改不了他趁我年纪小,用心眼儿这东西碾压了我的事实吧?
换做现在,哪怕再大几岁,谁会被一盒子巧克力就换走了听起来价格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小玉佛坠子!
这个人强词夺理。
我哼了他一声,“那个小坠子现在在哪儿了?”
“在我给你的那一堆首饰里,依旧装在那个小福袋里。”他说着侧身躺下来,伸手给我盖了一下被子,解释说:“一时半会儿你应该找不到,在豪庭那边的衣帽间里,有个上着锁的箱子。”
上着锁的箱子我看到过,但关键是:“密码你都没告诉过我,怎么好意思说那是给我的?”
“你不是向来好奇心重的么?到时候动动脑袋,猜一猜不就好了么。”
“你生日?我生日?还是什么纪念日……”我掰着手指头把一般能作为密码的可能基本都说了一遍,他只是笑,完全没有给我解惑的想法。
我就开门见山:“给点提示。”
“谐音。”
“谐音?”
“嗯,谐音。”
他最后只给了这么一个提示,就闭目假寐,一副不再回答我任何问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