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衣服烧的只剩灰烬的时候。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小茶去打开门,见杏子和云儿在外面,她们很是兴奋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喜事。
“夫人,好消息,”杏子一步跨进来说,“织娘那个悍妇已经离开针工司出宫了。”
小茶本来打算说早知道了,但栀子递了个眼色给她,小茶会意,便没再说了。栀子心想,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于是栀子假装问:“是吗?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时候走的啊?”
那个云儿说:“夫人,我们也是今早听管事的公公来说的,他说织娘昨天走的,好像是受华阳太后的恩典出宫去的。”
“是的,”杏子说,“以前就听说织娘这个人是得罪了永乐太后被贬到针工司来的,如果没有华阳太后的赦免,她这一辈子怕都难以走出这宫门。不过她现在走了,倒是针工司的一大幸事,以后进来的人就幸福咯。”
栀子从杏子这一番话中听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忙问:“织娘得罪了永乐太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杏子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听说那个时候永乐太后还不是太后,连王后都不是,只是夫人的样子,织娘是别的夫人的贴身宫女,她曾帮着那个夫人陷害过永乐太后,后来永乐太后当上太后以后,就把她贬到这儿来了。”
栀子突然明白些什么来了,她开始联想到各种事情,织娘曾帮助的夫人会是谁?栀子突然想起那天深夜在月夜下听到的似曾相识的声音,栀子猛地一震,难道是她——韩夫人?
云儿接着杏子的话说:“是啊,我听说织娘在宫外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她是戴罪之人,不能出宫,因此每当针工司的宫女满三年出宫之时,她总是很暴躁,恨不得每个人抽几鞭子,基本上每个人走的时候都做好了被抽鞭子的准备,现在看来我们是躲过这一劫了。”
而栀子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韩夫人的事情。
因为针工司没做好秦王政的礼服,要接受处罚,而栀子揽了这责任,于是她每天要做很多的杂事,此时秋已深,天气愈发凉起来,栀子在晚上染上了风寒,病倒了。而这时,她偏偏要去给寅辰宫送衣服。
栀子来到寅辰宫。寅辰宫的宫女倒也不认识她,只是觉得这个针工司的宫女怎么会长得这么出众。那个宫女引着她进宫去放衣服。寅辰宫今日好像格外热闹,仿佛有什么喜事似的。
栀子按照那宫女的吩咐放好衣服后,正准备走,突然听到有人报秦王政来了,那宫女也忙跑去接驾去了。而栀子,听到他来了,竟感到惊慌失措,此刻不能见到他。于是,她忙躲在帷幔后面。
他进来了,栀子在帷幔后面看着他,看着他翩然地跨进来,发丝轻扬。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他依旧是那般清秀俊朗、风度翩翩,仿佛一切都没给他留下痕迹。而自己,却已经被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无限的伤感。
这时,里屋早已有人迎了出来,是梦昙,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自然就是她的孩子了。
只听见梦昙抱着婴儿对秦王政说:“陛下请看,奚笙已经满百日了,奚笙长得好像陛下,臣妾想着他长大后必定如陛下一样俊朗就万分开心。”
看着这样的情景,栀子无力地靠在宫柱上,五味杂陈。当她再次向帷幔外看去的时候,那里已无人影,他们进房间去了。他们一定幸福地守候在一起,徒留自己孑然一身,自生自灭。栀子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对面,感到无比地绝望。
她是怎么离开寅辰宫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昏倒在了针工司的门口。
栀子昏倒在针工司的门口,此时天已黑,没有人关注得到她,秋夜寒风习习。
小茶、杏子、云儿三个见栀子久久不归,便出来找栀子,才发现栀子倒在门口,她们三个便把栀子送回了房间。
栀子在第二天醒过来了,但是她的风寒越发严重,声音沙哑。而心情越发沮丧。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人,故国的家人,还有赵王,她多么想回去啊,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去,回到那个亲切的地方去,如果可以回去就好了。
她也想起了木槿和茜草,如果有她们在身边也好啊。其实,茜草和木槿都不能来找她,自从成蛟逝去以后,平安君担心茜草也会惹出事来,就把她关在了家里,她也不知道栀子的近况;而木槿,上次祭祖,她本来有很多事要做,却偷偷溜了,正在接受处罚抽不出身来。
可是,即便她已经落魄到如此境地,厄运也没有打算可怜她。
午时,太后的懿旨传来,让栀子去永乐宫。
于是,栀子只好拖着病体去了永乐宫,她病怏怏地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打量了她一下,说:“看你这幅样子,很是落魄啊,你怎么又被政抛弃了?看样子这次他是真不要你了。这就叫做‘以色事他人者,能复几时’,你呀,比华阳后都不如,虽然你比她还有姿色,但是你比她蠢多了,她能把她的男人**得言听计从,你呀连自己男人都守不住,才多长时间啊,大王就对你厌倦了,真是可笑。”
栀子昏昏沉沉地听着她的奚落,没有反应。
太后也就觉得无趣了,于是便接着说:“成蛟死了,这多都与你有些瓜葛。不过这本也不关本宫的事,本宫以前就和政达成过协议,互不干涉。可是成蛟的事,连长信侯也卷了进来,害得长信后跑到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