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在红药的调理下,身子也渐渐康复,但身子里有些残毒是怎么也消散不尽的,那些残毒以后是否会吞噬她,连红药也不知道。红药对栀子说:“夫人,你以后要多开心些,少忧郁少流泪,否则对你的身子不好。”
栀子点点头,想着这本是养生的常识,没往身子里留有残毒哪方面去想,红药也没跟她说明。
栀子好了以后,便准备回浣衣司去,华阳太后阻止她说:“栀子,你就呆在华阳宫吧,去那地方太危险。”
栀子说:“谢谢太后的好意,但我必须要回去,如果陛下知道我擅自离开浣衣司,必定会责罚我的,也会连累到太后。”
“那你也不用去浣衣司,据哀家所知,大王只是贬你去针工司,至于后面突然又贬你去浣衣司的事,哀家猜测也应该是永乐宫那边捣的鬼。你就仍旧去针工司吧,其它的事哀家帮你摆平。”华阳太后说。
“谢太后。”
于是栀子又回到了针工司。
栀子坐在房中,消化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她越想越难过,觉得在这宫中简直呆不下去了。她不禁一个人偷偷哭泣起来,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捏起白绢手帕,揩拭着眼泪,手帕上印着淡淡的红色,而栀子却没发觉。
她又思念起故土来,想到故土,她又想起了父亲,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她心里很是着急,如果可以回去该多好?
这些日子,她也想起了茜草,可茜草去了华阴,这些日子以来音信全无。其实茜草给她写过信,但是信寄到微殿就给扣下来了,因为自从上次秦王政发现了赵王偃的信后,便对信件来往查得极为严格。
这个冬天也就接近尾声了,冰雪开始融化。春天的迹象也渐渐显露出来。
这天早上,栀子正梳着妆,便有人在外面敲门。栀子走过去,开了门,见是小茶、杏子她们两个。小茶一脸的欣喜之状,而杏子却无精打采。
栀子正不明所以之间,小茶跳进来欢喜地说:“夫人,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进宫已经满三年,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宫了。”
一听到“出宫”这两个字,栀子瞬间眼睛发亮,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立即想到,这也和自己无关,心又黯然了。不过她还是为她们感到高兴。“太好了,小茶,杏子,你们可以出宫了,我真羡慕你们。”
小茶点点头,说:“嗯,我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现在想想好激动。”
栀子心想:自己也三年没回家了,她们马上就能回家,而自己却遥遥无期。
“夫人,可我舍不得你,出宫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夫人了。”小茶说。
“没事的,”栀子安慰她说,“会有机会的。”
她们两个聊得激动,终于才发现杏子呆在一旁沉默着,这不符合她的个性。于是栀子便问道:“杏子,你怎么了?”
杏子嗫嚅了片刻,方把心思说出来,她说:“其实,其实我也不太想出宫。”
栀子很吃惊,“为什么?”
“我回去以后,我嫂子必定会立即给我找个婆家嫁了,我不想顺从他们的心意,况且,我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
“那你爹娘呢,这事不是你爹娘做主的吗?”
“我爹已经不在了,我娘做不得主。夫人,实不相瞒,我娘是填房,没生儿子,在家没地位。我只有留在宫中,给我娘争一口气。留在宫中,我每年攒下的钱寄出去给我娘,我娘也会过得好些。”
栀子点点头,心想:杏子可以出宫却不想出宫,自己想出宫却不能出宫,真是造化弄人。突然,一个想法涌现她的心头。何不彼此交换达到两全其美?
不过,栀子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还是慎重地再问杏子道:“杏子,你真的想留在宫里,真的不想出宫吗?”
“嗯。”杏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于是,栀子说:“杏子,不如我们两个交换吧。我出宫,你留下。”
杏子一听,半信半疑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栀子说。
“可是,夫人,我怎么也不能顶替你吧?”杏子说。
“你不用顶替我,我会请求华阳太后把你安排到华阳宫中去宫女,而我则顶替着你出宫去。以后,即便追查起来,也与你无关。”栀子说。
杏子一听自己不仅可以留下,还可以调到华阳宫中去当宫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于是她立即谢恩:“谢夫人恩典。”
栀子忙拉起她来,说:“杏子,你不必谢我,你这不也是帮了我么。”
杏子说:“不过,夫人,你为什么要出宫呢?你这么做可以吗?”
栀子说:“我有事必须要出宫,不管怎样,我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担着。”
杏子点点头,又说:“那么这件事要告诉华阳太后吗?”
栀子忙摇摇手,说:“千万别告诉华阳太后,而且你也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这样对你对华阳太后都好。”
杏子点点头。
于是,当天栀子就带着杏子去了华阳宫,向华阳太后说明了下情况,请求华阳太后收杏子为宫女,华阳太后看着杏子长得乖巧伶俐,极会说话,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