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暮霭的百果酒多年陈酿,后劲本来就大,当时喝着跟饮料似得,白钧翼原本也打算去哥哥家一起过年,前几天一放假就过去了,也带了好多东西,那想到进门就被侄子嫌弃,白眼相待,嫂子脸色也不好,摔摔打打的,白钧翼很难过,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让他痛心的是,连老父亲也要被嫂子使脸色。
他父亲心脏有毛病,还有气管炎,风湿病……只有他大哥才有财力支持他每年吃药,以及做手术之类的,他想把老父亲接回来,但是那样只会害了老爹,他恨自己没能耐,这会酒入愁肠,喝了一杯又一杯,自然醉得不行,酒劲发动起来,他整个身子都软了,感觉手脚跟面条一样,身上又像高烧一样地热。
他开始脱衣裳,毛衣脱掉,毛裤脱掉,袜子也扯下来扔进汤碗里,白袜子变成黄袜子,蘸着旁边蘸肉串的调料粉搓:“这怎么洗不干净呢?”回头向许乐阳傻笑,“我平时能洗干净的,今天可能是喝了酒,洗不动了,手上没有劲。”
柯暮霭进屋之后,用手一拍额头,又去把脸盆端过来,许乐阳抱住白钧翼的身子,景云松和柯暮霭合力给他洗了手,又洗了脚,把他推到炕里。
白钧翼还往桌子边上爬:“酒还没喝完呢,你们把我推开干什么。”
景云松这功夫动手捡桌子,柯暮霭擦洗炕边上的汤汤水水,把袜子里的排骨倒出来,扔给外物的乐乐,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回来,再擦洗一遍。
许乐阳抱着白钧翼:“别闹了,酒别喝了,你要是饿的话,吃点橘子吧。”
“我不!我要喝酒!”白钧翼用力挣扎,但是他没有许乐阳力气大,因为怕他把炕桌踢到地上去,许乐阳用被子把他裹在里面,死死压在身子底下,白钧翼挣扎不开,忽然就又哭了,“你欺负我……我哥从小就欺负我,娶了嫂子,我嫂子也欺负我,大过年的,连个暖和地儿都没有,好容易跑你这里来讨宿,你也欺负我……”
许乐阳赶紧给他擦眼泪:“没欺负你,没人敢欺负你,你是祖宗,待会啊,待会等松松把桌子捡过去,就放开你,随你便的折腾,把房盖挑开都行。”
“干嘛把桌子捡走,我还没吃饱呢,我要吃饭!许乐阳,大过年的你不让我吃饱!你不够哥们义气!我瞎了眼了,跟你交朋友,我要跟你绝交!我要出去流浪!”
“还没吃饱啊?你吃点橘子。”
“我不要吃橘子!我要吃肉!我要吃木木炸的肉串!”
“好好好,给你肉串,给你肉串!”
景云松拿了肉串过来,怕他扎了嘴,用筷子夹下来投喂,白钧翼吃了两个就呛了,不停地咳嗽,连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许乐阳赶紧把他抱着直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咳,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你平时挺腼腆的人,怎么酒品这么不好啊,喝多就耍酒疯啊。”
“谁耍酒疯了?谁耍酒疯了!”白钧翼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嫌我了?你要是嫌我了,我就走!我走还不行么?”这会炕桌已经撤走了,许乐阳抱着他的力度稍稍松弛,被他像金蝉脱壳似得从被卷里面钻了出来,连衬裤和内裤都蹭掉了,光着下半身往炕边上爬……
柯暮霭端着盆,景云松拿着茶碗,俩娃站在地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