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闻言一怔,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
秋娘却殷切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期待,脸上并无一点少女的羞涩,似乎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和吃饭、穿衣一样的普通事情。
二郎看她这个模样,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苦笑一声,涩涩地开口道:“嗯...摇光,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秋娘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只有这个,才是我能帮你们的事啊。如今你大哥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也没有孩子,你们家不就绝后了么?我觉得如果你能有一个孩子,那老板娘就能从你大哥去世的伤心当中走出来了。”
二郎听她这样说,心中不禁有点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尴尬,他踌躇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可是,摇光,我...我是不能生孩子的。”
秋娘一脸的懵懂:“本来也不要你生啊,是我为你生嘛。”
“...”二郎无语,那一贯淡定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他掩盖似地干咳了几声,定了定神,才又开口道:“你不知道,我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中了毒,所以是没有办法和女人生孩子的。”
因是在秋娘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面前讲这个内容,二郎说完已经脸色通红,双目乱扫,只不敢正眼看她。
秋娘却一点女孩儿的自觉也没有,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啊,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毒啊。不过,我其实也想到了这种情况的,万一我也和翠娘一样是不能生的,怎么办呢?那也没关系。我只要能嫁给你,万一你有个什么...按照你们列尤族人的规矩,我就算是你们家的人了,不管是再嫁还是招赘,总之都可以给你家留下继承香火的人的。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有什么的,你好好的,那我们就可以过继旁支。总之,你只要成了亲,这事儿就有很多办法可想了,不是吗?”
莫二郎听她说了这些,才知道她是真的把这事前前后后的想通彻了,才做出的决定。似乎真的不是一时的冲动之举。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那尴尬的情绪,换了冷静一点地语气,开始对正经地对秋娘劝说道:“摇光,你这个想法太胡闹了。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是可以这样随便的么?”
秋娘却不服:“我哪有随便,嫁给你怎么能叫随便呢?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你家买来的奴婢,是不能嫁你为妻的,只要你纳我做一个正式的妾,我有个名头就行了,这样不管将来怎样,香火的事情都能多一条路啊。”
二郎一听更是厥倒,坚定地拒绝道:“这样就更不行了,你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为什么要给我做妾。摇光,你还太小,不明白,婚姻一事对一个女子多么重要。你已经没有了父母为你打算筹谋,那起码也要找一个两情相悦,能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啊。”
秋娘仍是一脸倔强地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两情相悦,相伴一生呢,我又不是给别人做妾,我是给你做啊,给二郎你别说是做妾了,就是为奴为婢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郎再次被噎得无语,顿了一顿,才又开口道:“就算你嫁给我是心甘情愿,但我走了之后,你再嫁却半点都不能由自己了,你明不明白。按照我族的规矩,**再嫁只能任由有资格娶你的族中男子按照顺序来挑选,如果没有人愿意娶你,你就只能守寡一辈子,大殷王朝关于婚嫁的国策是在我族却是行不通的,这一点是我族在归顺王朝的时候,就和皇帝协定好了的。到那时,你面临的就是要么再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要么一辈子守寡,我怎么能让你的后半生落入到由一群不知名的人来决定的境地。”
秋娘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啊,我早就已经把你们关于承继后嗣的这些规矩琢磨了好多遍了。反正都是替二郎你留香火,嫁给谁有什么关系,如果嫁不出去,那就不嫁好了,至少你阿娘有我送终啊。再说了,为什么我就一定会当**呢?说不定我嫁给你,你的病就好了呢?我们汉人都有冲喜的说法的。也许这个真能治好你的病呢?”
莫二郎被她一套套的说辞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见秋娘完全就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说起两情相悦、留香火之类的词来,是半点旖旎的语气也无,就知道她在心智上还是个孩子。起码在感情一事上根本没有开窍,完全听不懂他劝她的内容。
他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和你说不通,总之,这个事情我不同意,你就打消这念头吧。”
说完他也不看秋娘,就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了墙面。
秋娘一脸愕然地看着他,很有点想不通。她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注意是自己能做到的,且又确实能解决他们家眼看着就不得不面对的大困难的注意,为什么二郎会坚决反对呢?再说在她的私心里,真是觉得冲喜是个好主意,说不定自己嫁过去了,二郎的病就会好了呢?
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个想法好到不行,越想就越想不通二郎为什么会不同意。
突然间,她想到:二郎虽然不愿意,但如果李婉娘同意呢?李婉娘是他阿娘,这种嫁娶的事情,不都是做父母的来决定的吗?
李婉娘一心一意就想要给莫家留下承继的香火,当初买下她,不也有这个打算吗?大郎过世,她伤心欲绝固然是因为痛失爱子,痛失依靠,但内中未尝没有因后继无人而感到绝望的缘由,如果自己嫁给二郎这事能给她带来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