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自己没有坏了规矩?”四爷眼底满是风暴。
“秀儿自认没有什么过错,学规矩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谁可能短短几日就都会了这么难的东西?”杨秀萍毕竟是山寨寨主的独女,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自认为委屈得无处可说。
四爷眯了眯眼,张嘴就要说什么,年秋月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开口,“秀儿,你不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本就是严苛,这院子里站着的人哪个没有像你这样被嬷嬷教训过,这教习规矩的嬷嬷就好比是私塾里的先生,严师才能出高徒。”
“侧福晋莫要哄秀儿了。秀儿知道你不喜欢弘时阿哥,肯定不会喜欢秀儿,就不要这么虚假了,你装着难受,我看着也难受。”杨秀萍想到这几日来都没有见到弘时阿哥。每次问起来都说内院和外院是不能相见的,就觉得定然是这侧福晋不想让弘时阿哥多见到自己,她可是听阮嬷嬷说了,皇家每个男子都会有很多个女人的,什么侍妾啊、格格啊、侧福晋啊、庶福晋啊的,而且很多都是长辈赏赐的,这样的人地位和其他女人多少会有些不一样,春柳和她就分析了,定然是侧福晋年氏想将自己的丫鬟塞给弘时阿哥,这样为了让那个贱人和弘时阿哥感情更深。那必须要打压自己,减少自己和弘时阿哥见面的机会的。
年秋月哪里料到自己劝慰对方竟然得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就愣了,连春柳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主子竟然这么....这么得....“天真无暇”,这样的话是可以直接说的吗?真是蠢死了!春柳在旁边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这样蠢笨的主子自己怎么跟了呢!
“放肆!怎么和侧福晋说话的,阮嬷嬷,你教了这么几天的规矩就是个这样的结果?!”四爷勃然大怒,指着杨秀萍开始毒蛇起来。“难怪阮嬷嬷会对你施以刑罚,你以为王府是你打小住着的山寨吗,就这样的规矩还想嫁给弘时?你是想让弘时、想让雍亲王府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吗?爷告诉你,别以为有了婚约你就真的可以得逞所愿。不想你嫁到王府的人多了去,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醒醒脑子,再把三阿哥喊来。让他好好告诉这个泼妇什么是三纲五常!”
旁边一直站着的奴才立即上前,熟练地挪长椅、堵嘴、绑人、除外裤,就要开打,杨秀萍是个娇惯了的野孩子,当即就有些呆了,“还说不是给我穿小鞋,我不过说了实话就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了,春柳,你不是说妾只是个奴才一样的东西,我将来是主子,我说的话才是有用的吗?”
四爷的眼神立即如同刀子一样嗖嗖就射过来了,“原来是有这么个刁奴,来人,立即杖毙了这狗奴才!胆敢教唆主子,真是反了!”
年秋月听到要打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还抚着胸口,只觉得气闷异常,却还是开口,“这孩子不过是什么都不懂,一时间被人蛊惑了,爷饶了她好了,好在杨寨主对朝廷也是有功的,此刻对他女儿这样,传出去,也有失四爷您的威望,莫要坏了汗阿玛的大计。”她看着杨秀萍,多少有些悲悯,想到收到的年羹尧的信,只觉得造化弄人,这么个姑娘,也要沦为皇权路上的牺牲品,说什么爱情,这在皇家基本上就是个奢侈品,可怜这丫头却对弘时有那么深的坚定。
“她都这样骂你了,你还.....”,四爷愠怒,看着年秋月难受的模样只好作罢,挥了挥手,示意放了杨秀萍,“看在你是被丫鬟蛊惑了的份儿上,爷今日饶了你,好好跟嬷嬷学习规矩,若是再惹出什么事儿,爷的王府容不下没有规矩的儿媳。”
杨秀萍此刻真的是被吓住了,呆呆愣愣地没有回话,四爷看年秋月着实不舒服,忙扶着她向外走,一边喊人去请太医,随着这二位而来的一干奴才也撤出了院子,四个嬷嬷冷冷地看着杨秀萍和那已经被绑在了长椅上的春柳,脸色很是不好。
宫里来的阮嬷嬷更是揉着自己被踢到的腰,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对这杨姓女子恼恨到了极点,但想到来时内务府总管的话,只好咽下一口老血,上前一步,“杨姑娘,奴才也是奉了圣旨行事,皇上嘱咐老奴必须教会姑娘各种规矩,令尊过些日子回来,那是要开庆宫宴的,到时候姑娘是要出席的,满朝文武都在,姑娘也不想给三阿哥丢脸吧。”
想到弘时,杨秀萍脸红了下,闷声应了下,“你说我要参加庆功宴?”
“那是自然的,令尊帮助十四爷平定叛乱成功,那可是功臣,皇上已经定下了,只要十四爷凯旋回来,当天就要开庆功宴的,到时候满朝文武和后宫的娘娘们都是要参加的,姑娘作为杨家的女儿,也在名单之内的,不然皇上将奴才派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姑娘将规矩练好?老奴也知道姑娘已经不小了,学起来有些吃力,还望姑娘配合。”阮嬷嬷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拳头,心里更是恼到了极致,真是土匪的女儿,没有规矩,说不了两句竟然动手!
杨秀萍这才笑了,“三阿哥也去吗?”
“三阿哥也参与了平乱,自然也是要去的”,阮嬷嬷其实不知道弘时阿哥会不会去,但是看眼前女孩的样子,对三阿哥是很喜欢的,不如利用了这番心理也好让她乖乖学这规矩,她也好过些。
果真,得知三阿哥也会去,杨秀萍高兴了,被阮嬷嬷打的气也消散了,“那好,我会好好配合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