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锦盒,便有股异香传出,姚青鸾下意识动了下嘴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説,顺势捧在胸前,将里头玲珑剔透的玉如意取了出来,“大哥真是费心了,这玉如意看着成色倒不像是平常之辈。”
在天乌,玉分两类,硬玉和软玉,硬玉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翡翠,只有行家才知其中的具体分别,大多数人只以为翡翠跟玉是不同种类。
同硬玉不通,软玉有很多种色彩:白色、青色、青白色、黑色等等。其中,在天乌以白色为最佳,白得越是通透,越是难得的好玉。
“妹妹好眼力,这可是经过陶大师之手打造的上品。前年游历蜀州时偶然得到的,便带了回来。正好你大婚,也算是拿得出手的礼物。”说话时,姚一程一改刚才站在门口时候的面无表情,换了笑脸。
天乌,能工巧匠被称作“大师”的可不太容易,相当于朝中官员三品以上的殊荣了。大多是家中技艺代代相传,或者多年熬制出的巧手才能看得上“大师”这一称号。
陶大师,名为陶成,既出身磨玉世家,又在这一行当熬了多年,堪称玉器磨制界的状元。天乌上下,只要提及玉器,对陶大师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说,这位陶大师有变废为宝的能力,一块普通的玉石到了他手中,经过精心雕琢,都能脱成一个上好的形状佳品,更别说上好的玉石了。可见,这东西的珍贵程度。
兄妹两个早就在府中破罐子破摔了,前些日子姚一程因中了姚青鸾故意设下的圈套,而被太子怀疑了好久,甚至搭进去了吴家父子两条人命。那之后姚一程每每见到姚青鸾都一副死人面孔。
今儿却突然改头换面,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姚青鸾诡异的笑了笑,将盒子盖上,目光攀上姚一程的双目,“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兄妹俩的关系在这府中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我的婚宴,让大哥出席也不过是为了让外人瞅着好看。玉如意我有的是,不缺这一个,大哥的心意我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将东西赛回到姚一程的手里,转身就要进屋去。
姚一程面色一变,他今儿之所以委曲求全的过来跟姚青鸾示好,送礼可不是真正目的。目的在于那个装着玉如意的木盒子。
侧面打听了许久,姚一程才打听到姚青鸾近日的喜好,原来她开始收集各方玉器,这才投其所好弄了这个东西,废了他多大力气,花费了多少银钱就不用说了。只要姚青鸾能收下,那么他的一切付出就都值得。
刚看到姚青鸾收下,姚一程的心放掉一大半儿,全然没想到,对方还会给推回来。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这臭丫头把盒子收下才成,明儿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一离开这京兆府再次回来就不定如何,虽然父亲宠爱他,会一直讲桃影园给她空着不做他用,但出于谨慎,这丫头还是会将“那东西”给带走。这样可不太好。
好容易才查到那东西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若轻易的就被这丫头带走了,那以后南长侯府,可更难下手。
电光火石之间。姚一程下了决定,狠狠一咬牙,低下姿态道,“妹妹。前些日子是我太鲁莽了,无奈,我在太子的身边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他骂,被太子怀疑,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五皇子做的。跟你无关,就当那天大哥所说的话都是废话,你就别再介怀了,大哥在这儿给你道个歉。咱们握手言和,你看怎么样?”见姚青鸾没什么反应,姚一程索性将感情牌打到底,“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仍旧为母亲和小妹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事实上这些年在外游历,说老实话,我跟家中的长辈,包括母亲的关系都还不如外头的朋友,时间已久,那仅剩的淡淡的亲情也就被冲淡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珍惜眼前的亲人都是咱们该做的,你说对不对?”
原没想到姚一程为达目的竟然能够如此的低声下气,一时间姚青鸾倒十分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作势将对方举在半空中的盒子又接了回来,姚青鸾微微一笑,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妹妹就收下这份厚礼,还请大哥明日定要早到。落儿出去游历,虽然给他发了信函,但看现在这情形,小子是在外头玩野了,如此家中兄弟我便只有大哥一个人。”
知道姚青鸾平时弯弯肠子就特别多,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个最诡计多端的,所以姚一程没立刻确定,仔细端详着姚青鸾脸上的动容后,揣摩良久,方才确定:姚青鸾的神情虽然有些牵强,但比之刚刚那强硬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了。看来,自己的一番苦情牌没有打错。
凡是女子,就没有不被动之以情的。姚一程十分坚信这一点。所以,十分自负的认为,姚青鸾也跟平常女子一样。全然忘记了,他们之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不说他是怎么因为杀母之仇恨着对方吧,就是站在姚青鸾的角度,对于张氏这个唯一的儿子,好感也好不到哪儿去。
姚一程微微一笑,算作对方已经中计。又跟姚青鸾说了几句,这才出了桃影园。
回到正屋,将盒子往梳妆台上一放,姚青鸾坐在四角圆木椅上盯着盒子发呆。
“大少爷今儿可真是转了性,竟然主动过来跟小姐讨好,我看着玉如意当真是好货色,这么通体透白的颜色,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比之这个月之前小姐收集到的玉器都好上百倍呢!”碧桐上前刚要将盒子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