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依山,流云映红了整个天空,霞光溅起苍茫一片。远山葱郁大地升起一股朦胧飘渺的轻烟和着蒙蒙细雨飘散,显得古道更是幽静神秘。
一双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在霞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晕。帘子被从里挑开,接着从里面轻踏出一人。
他的气质太过清冽冷凝,压过霞光的色彩显得更是冷傲出尘。双眉并不浓郁黑沉,飞扬入鬓,幽深辽远的星目,唇色清冷微抿。乌发束着锦带,一袭月色云纹软毛羽锻披风显得身形俊逸挺拔,手撑一把素色油纸伞缓步而下。
细蒙的雨丝,道上泥土渐湿,他确是纤尘不染。暮烟朦胧,霞光渐淡。
“一别多年……”声音清冷,目光深远的抬首向山上看了一眼,话语未尽可眸色稍有了暖意。
“走吧。”飘逸出尘踏上了延上山腰的石阶。
“是,公子。”一个黑衣少年仗剑紧随其后,也不多言语。
暮色渐暗,远山更是昏黄朦胧,细雨终是停了。
济慈寺原只是京都郊外香火算是尚可的寺院,早年皇上生母在济慈寺上香而归之后不久就身怀有孕,后来身体虚弱还顺利生下当今圣上。圣上登基之后感念佛祖恩典多次动身前来济慈寺上香还为佛祖重塑金身。此后济慈寺在京都颇负盛名,香火旺盛成为京中拜佛求子的必来之地。
寺门前几棵参天老树枝繁叶茂,把大半个寺院掩映其中,古朴静谧。穆芷墨一行三人到达院门早已有小僧等候。
穆芷墨先去往正殿诚心叩拜了佛祖,才由小沙弥带着前往穆老夫人之前去往的女客院落。济慈寺很大,后院只接待京都贵客,一般都有准备好僧客的院落。
穆芷墨三人被带往后院东边的院落,院子清幽简朴,客房中陈设简单,只是几把椅子和睡觉的床铺,屋中还飘着淡淡的檀香气味,环顾屋子四周倒是显得较为空旷,但看着也干净整洁令人舒适。
“如今已到了饭食,一会小师叔会送来斋饭。施主有什么吩咐可唤人过来寻我。”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很是熟练的说道。年龄很小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穆芷墨三人还了礼。目送小沙弥离开才解下披风,取了面纱坐下来。
“小姐喝水。”流萤勤快的倒来茶水。锦屏去了一旁收拾置放衣物饰品。
不多时一个微胖的僧人送来斋饭。虽看着都是素斋,不过看着也很是可口的色泽。穆芷墨三人用了饭这才觉得一路舟车劳顿的疲惫散了些许。
“流萤可认得赶车马的那个车夫?”穆芷墨若有所思,看着那车夫的眼神倒不像是什么安分的。
流萤想了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以前小姐很少出门,院子里也没见过这人。”
穆芷墨听着也只好作罢,前生的记忆本就不多,有些还很混乱模糊,这些人她是怎么都不会有印象的。
方转了话题言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带上了吗?”
流萤在随身携带包袱中找出一方浅色绣帕和一个妃色锦囊过来交给穆芷墨,疑惑不解道“小姐让我绣这些干什么,还急忙的连夜赶出来,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的样子?”流萤低头皱着眉头思索,可就是想不起来,一时间甚是懊恼。
“这你就否管了,自有它的用处。”穆芷墨挑挑眉暗声说道,看着流萤纠结的表情忍俊不禁。
看着小姐不告诉自己还逗趣,流萤嘟嘴过去帮着锦屏整理衣物去。心想着不告诉奴婢,奴婢自个想去。
穆芷墨自顾喝着茶,眸色暗淡,思绪飘远。
夜渐深了,寺院里点上了灯。灯火透亮驱散了黑夜的冷寂。屋里燃着檀香,闻着倒是心神宁静。
穆芷墨披着件素色衣衫在灯下练着毛笔字。看着地上堆积的纸团双眉终是舒展了开来。
幸好原主之前心恋着丞相之子,私底下也练得一手好字,不然以自己这拿钢笔的手去抄写经文不得白白招了佛祖的笑话。
暗恋这苏家公子也不是全无用处,穆芷墨暗想着。
重新拿起笔铺上纸,挑了挑发暗的油灯。穆芷墨开始正经的抄写起来。
“凡人要度苦厄,了生死,成大觉,非从自心下手不可……”
油灯再次发暗的时候,穆芷墨看着成果满意才放下了笔。伸了伸发酸的胳膊叫了声门口候着的锦屏进来收拾桌子。
流萤随其后进来打水给穆芷墨净身,铺好了床铺。
“好了,现在也是晚了,你们也早些去休息吧。”
“是,小姐。”小姐交代不用守夜,可是她们也不敢真的走远,就在外间榻上简单地铺了床铺。要是穆芷墨有事唤一身,她们也能及时赶到。
深山中气温虽低,屋中燃着炭火也驱散了寒意。穆芷墨裹着被子白天许是累极了,加上身子还没恢复,不一会就深深地睡去了。
一夜无话,寂寞夜长,舒适夜短。穆芷墨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远处一声声低沉的钟声的响起,知道是该起身了。
“小姐,该起身了。”流萤锦屏进来服侍穆芷墨更衣洗漱。
听着外院有着模糊的嘈杂声传来,许是早来上香的僧客到了。
穆芷今天只是淡施了脂粉,头上也没多余饰品,清丽脱俗,双眼明动。柳眉笼翠雾,肌骨莹玉润,举止娴雅,姿色天然。拿了昨个流萤带上的绣帕,腰间放着锦囊。
一切收拾妥当天已是透亮了。一盏茶的功夫昨晚间那位僧人敲门送来了斋饭,穆芷墨双手合十行礼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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