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春应下了,却没打算过去,行船的时候有风,又有竹帘子挡着烈日,何况船上还有冰,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熬。
李姿换到了更靠近船头的船舱,而且又在曼春隔壁,很是高兴,趁着她奶娘给她收拾屋子的时候,就跑来找曼春玩。
小五她们正跟着曼春学打络子,见李姿来了,都笑嘻嘻的问好,倒茶的倒茶,端果子的端果子,李姿笑嘻嘻地受用了,瞧见桌上针线筐里的一只五福络子,看着喜欢得很,又见小屏春雁她们都在学,便也要跟着学打络子。
曼春道,“你还小呢,手劲儿不够。”
无奈李姿非要闹着学,曼春便手把手的教她打了个万字结,练习了几遍后,李姿就熟练了,她拿着打好的万字结回去跟奶娘炫耀了一番,回来又要学新的,曼春见她对这个倒还有几分灵性,就又教了个梅花络子,这个略复杂些,用了三样不同颜色的丝线,李姿学得认真,也不吵闹,曼春便随她去了。
从夏镇到京城还有十来天的路程,曼春以为她们会像这样按部就班的抵达京城,却不料刚走了半天,船就停下了。
唐妍看过信,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依你看,我们和宫使还有多长时间会遇上?”
来人道,“依小人看,若是继续往北走,最多明天就能与宫使遇上。”
唐妍想了一会儿,对花嬷嬷道,“告诉底下人,船队调头。”
唐妍极快地写好了一封信,对来人道,“你的船快,尽快把信送到夏镇千户所孙千户手上,请他帮忙遮掩一番,等我到了,你再去泉州。”
打发了那人去送信,花嬷嬷过来问道,“太太,发生了什么事?”
唐妍冷笑一声,“有人在圣上面前告了老爷和我一状,说老爷在地方上任意索取财物,又说我这船上装满了珍宝,要趁着这次回京祝寿把赃物带回去,圣上……派了宫使来,咱们若是不调头,明天就要与宫使撞上。”
花嬷嬷早年在宫里时就是服侍唐妍的,不禁大为忧虑,“哥儿和姐儿们怎么办?”
“……让我想想,等到了夏镇再说。”
发现船只调头,船上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唐曼宁刚把房间收拾好,又接到消息说让她打包行李,她去求见唐妍,却被告知说唐妍身子不舒服,不能见人。
曼春却没有收到通知让她收拾行装,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曼宁对李姿道,“你母亲好似不太舒服,姿姐儿要不要去看看?”
李姿一听,哪还坐得住,跳下凳子就跑去要找她母亲。
却也一样被花嬷嬷拦住了。
花嬷嬷却传话叫曼春去见唐妍。
唐曼宁眼含忧虑,她道,“我陪你去。”
花嬷嬷依然不许唐曼宁进去,曼春只得道,“我就是进去看看,姐姐先回去等我吧。”
这次奉了圣命南下的是圣上身边掌事大太监的徒弟李直,宫使奉旨出宫,就没有轻车简行一说,但毕竟身负皇命,一路倒也畅通无阻,当探子传来消息说盛宁县主因兵匪作乱受了惊吓,正在夏镇养病的消息时,李直冷笑一声,“真病了还是假病啊?”
他身边服侍的小黄门凑了上来,“爷爷,要不要先派人去看看?”
李直眉头一皱,那小黄门就不敢吭声了,李直教训他,“你懂个屁,盛宁县主是什么身份?怎可无礼?”他是知道的,盛宁县主有惠妃和洛王做靠山,可不是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