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韦嬷嬷也一筹莫展,王氏道,“嬷嬷也别急了,这回没能把她送出去是事先没安排好。她只要在这个家,还能上天不成?只是委屈你了,等过些日子老爷忙起来,肯定顾不上她,到时再收拾她。”
韦嬷嬷奉承道,“还是太太想得周到,她一个小丫头,早晚露出痕迹来,找到是迟早的事。”
王氏想着那船行的银股,还是不甘心,就想把童氏叫来亲自问问,只是有些顾忌,现在老爷摆明了要为二姑娘撑腰,她就不好对童氏动手,也担心童氏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韦嬷嬷却道,“可青州来的人到如今也只剩下她了,说不定知道呢?”
王氏想了想,就点点头,又补了一句,“今天晚了,明天吧。”
第二天上午童嬷嬷忙着在屋里裁衣裳,太太院子里就来了个传话的小丫头,说太太叫她去,有话要问她。
童嬷嬷抓了一把钱塞给小丫鬟,问她,“太太提没提是什么事?谁叫你来的?”
小丫头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事,是韦嬷嬷叫我来的,只说太太有事问你。”
童嬷嬷猜测会不会是诗会的事,又觉得太太不会为了这事和她商量,先打发了那小丫头,“你去门口等着我,我跟我们姑娘说一声。”
曼春很干脆,“筵无好筵,你就说我不让你去,等下午老爷回来再说。”
韦嬷嬷听了小丫头的禀报,骂道,“没用的东西!再去叫,她敢不来!”
小丫头再去,就守在二姑娘院子门口不走了,央求童嬷嬷,“您老还是去一趟吧,要不然韦嬷嬷可饶不了我。”
童嬷嬷哄她道,“我们这儿有好点心,你坐下吃着,你也看到了,二姑娘不许我这会儿过去,我也没法子,都是主子。”
小五赶紧端了盘果子出来,拉着小丫鬟站在廊下说话。
唐曼宁说是要去花园子里走走,走着走着,道了一声“我帕子没拿出来,石榴姐姐帮我取来吧”,把石榴给支走了,脚步一转就进了妹妹的院子。
她看到廊下站着个太太院子里的小丫鬟,还觉得挺稀奇,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小丫头就跟见着救星似的,“韦嬷嬷说太太有事要问童嬷嬷,叫她去,可童嬷嬷说二姑娘给她安排了活儿,抽不开身,韦嬷嬷就让我再来叫她。”
“哦,知道了,”唐曼宁点点头,抬脚往屋里走。
那小丫头一愣,赶紧喊了一声“姑娘!”
唐曼宁回头看看她,皱了皱眉,“童嬷嬷这边确实有事,你回去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让童嬷嬷下午再去。”
童嬷嬷从屋里迎出来,感激地笑笑,“大姑娘来了,快里面请。我们姑娘刚洗了头,不敢出来吹风,未曾迎接,您别介意。”
唐曼宁笑道,“嬷嬷客气了。”
见着曼春,她笑道,“我是来谢你送的帕子的,正好我这里也有个好东西,拿来给你瞧瞧。”
吃了中午饭,王氏小憩片刻,就打发人去叫童嬷嬷,童嬷嬷不好再拖延,只得去了。
正院里安静得很,上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一见她来,就有一个转身进去禀报。
童氏被太太叫来,不知太太要做什么,忐忑得很。
王氏坐在榻上,手里端着茶盏,轻轻撇去茶沫,却不理会童嬷嬷,只叫韦嬷嬷与她说话。
韦嬷嬷冷笑一声,“童氏你好大的面子,太太叫你也叫不动了。”
童嬷嬷跪在地上,怕说错了话叫人拿住话头,除了请罪便不敢多说。
韦嬷嬷见她这般,索性直截了当的问她,“童氏,有人禀报太太,说当初小王姨娘在船行有三万两银股,如今在你手里,有没有这回事?”
童氏一愣,小王姨娘嫁资丰厚没错,但她当初并非小王姨娘的心腹之人,只是个看库房的,管的不过是库房的那点子东西,哪里知道这等紧要事?何况这话是太太问的,不要说她确实没听说过,便是知道的,也只能当不知道,便赶紧道,“这事儿是谁说的?真是冤枉,奴婢原只是个看库房的,等闲也见不着姨娘,什么三万两四万两,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太太明鉴!”
韦嬷嬷瞧见太太给她使的眼色,一巴掌就打了上去,“好刁滑!她把女儿都托付给你了,你能不知道?”
童嬷嬷让这一巴掌打得晕了,重新跪直了只管摇头说不知。
韦嬷嬷就叫人按住了她,把她扇得两颊红肿,嘴都破了。
唐曼宁急匆匆赶来,见此情形,连忙喝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样?快住手。”
王氏瞥了她一眼,唐曼宁顿了一下,劝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样?上午是我让她照顾妹妹不用过来的,您叫人打她,不是打我的脸么?”
王氏面色冷厉,也不理会唐曼宁,盯着地上的童嬷嬷,“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童嬷嬷囫囵道,“真的不知,我只管给姨娘看库房,不是近身伺候的,库房里都是些用不着的尺头摆件,半两银子也没见过。”
唐曼宁震惊地望着母亲。
见实在问不出来,也不好把童氏打坏了,王氏只得罢休,警告她不许乱说,否则就把她远远的卖了,然后就赶了童嬷嬷出来。
唐曼宁急匆匆想要追出来,却在门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