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看她,再看看唐曼宁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皱了皱眉,同意了。
唐曼宁也趁机跟着出来了。
曼春问她,“你怎么也出来了?”
唐曼宁搂着她,“走,去你那里吃饭。”
王氏跟韦嬷嬷说话,“她怎么回事?病又重了?”
韦嬷嬷琢磨了琢磨,掩唇笑道,“多半是怕太太为难她,吓得睡不着觉熬的吧?”
“嘁!”王氏冷笑一声,鄙弃道,“窝囊废,跟她亲娘差远了。”
唐松回来看到唐曼宁脸色蜡黄蜡黄的,吓了一跳,“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仔细看看,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唐曼宁笑嘻嘻的,“没事,我脸上抹的粉,哥,我这样是不是丑多了?”
唐松哭笑不得,“胡闹,快去洗了。”
唐曼宁就趴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嘀咕了好一会儿。
唐松听了她说的,一边摇头一边笑叹,问他叹什么,他道,“你又不是曼春,她年纪还小,又刚病过一场,脸色再怎么不好,别人也要信几分,你若是怕曾祖母随便把你许出去,就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她觉得不给你找个好人家太吃亏。”
唐曼宁傻了眼,先前觉得妹妹的法子好,这会儿又觉得哥哥说的也有道理。
唐松揉揉她脑袋,“你原先怎么打扮,如今也不用特意去改,不用怕,那些人不过是仗着自己伺候曾祖母,觉得有脸面了,其实说到底,他们也怕咱们这些做主子的,曾祖母的话便是大如天,也离咱们几千里远呢。”
王氏一连好几天,天天出门,不是去这家做客,就是去那家听戏,私下里四处相看。
唐辎知道了,劝她不要太仓促,免得一时不察,害了孩子的终身。
可王氏听不进去。
没过几日,王氏就下令家中上下准备出行的东西,说要去水月庵进香,因为还有别家的太太同去,她特地嘱咐服侍唐曼宁的葛嬷嬷,让她细心准备,又问起新做的衣裳,干脆让葛嬷嬷把女儿的衣裳都抱了来。
见太太摆出这么一副阵仗,葛嬷嬷心里猜出了几分,将那些旧样式和颜色素净的剔除了,收拾了一大包,连同首饰一块儿抱来给太太看。
王氏一样样的看,什么衣裳配什么裙子,配什么首饰,有觉得不称意的,便开了自己的首饰匣子,甚至还从库房里找出了自己年轻时戴的首饰。
唐曼宁玩了一会儿,有些百无聊赖,嘟囔道,“反正是给我哥相嫂子,穿什么不一样?穿得好了,别人还以为我要压她一头呢。”
王氏没理她,拿了枚珍珠点翠花簪在她头上比了比,又换了支多宝飞凤步摇,吩咐葛嬷嬷,“这两支都带上。”她招招手,一旁手里捧着个大盒子的丫鬟走上前,盒子里整整齐齐摆了十几支做工精细的宫花,王氏比着唐曼宁的肤色和衣裳挑拣了几只交给葛嬷嬷。
见女儿不上心,王氏也不生气,告诉唐曼宁,“把这些宫花给你妹妹拿去,让她挑几支妆扮上,到时候不要丢了咱家的脸。”
唐曼宁心中纳罕,不过还是没有多嘴的去问,她喊了云珠接过那装宫花的盒子,就出来了。
听说王氏又要去上香,曼春道,“不是上个月才去过?”
唐曼宁小声道,“这回可不是去玩的,听说要给咱们相嫂子去。”
“……谁家啊?”
唐曼宁摇摇头,“母亲不肯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喏,这盒子花是拿给你的,到时候戴上啊——你的新衣裳做好了没?”
曼春摇头,“我有衣裳,不着急。”她从里头随手拿了两支,“有这两支就够了,这些姐姐你戴吧。”
“不用,我那儿已有了,这些都是给你的。”唐曼宁打发云珠让她去针线房问问二姑娘的衣裳做好没,转过来道,“刚才母亲叫人把我的衣裳首饰挑了个遍,这不行那不行的,可烦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