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众人皆传二妹性子嚣张跋扈、骄纵妄为,不瞒婶婶你,最初我也曾害怕胆怯过,每次和二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二妹,令二妹一状告到婶婶你这儿,让婶婶你左右为难。可,随着时间的逝去,我却认识到外人的言论有多么地不可信!二妹心地纯善,虽偶尔有点小娇气,但也并不是外人传言的那般蛮不讲理,只要跟二妹摆事实讲道理,二妹就会理解……”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白冬瑶,仿若根本就未听出白冬瑶的话外之意似的。
“哦?”长公主嘴角微勾,恰到好处地打断了白冬瑶的话语,冷声道:“原来你是这般看待萱儿的?”
白冬瑶有瞬间有呆愣,只因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长公主这句看似平淡的话语里隐藏的淡淡杀机!
这是怎么回事?
往日里她说出这番话时,不论长公主从下人那儿得了任何对她不利的消息都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可,眼下……
白冬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被衣袖遮挡住的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此痛意来提醒自己绝不可流露出任何不该流露出来的情绪,以免坏了大事!
“婶婶,你是皇室最尊贵的长公主,在这三年里,定当已知晓我的性子,又岂会不知晓我确实已将二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绝没有其它的异思。”顿了顿,白冬瑶又举起右手,并拢三指,道:“若婶婶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呵!”长公主冷笑一声,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水抿了口,道:“白冬瑶,你确实挺擅辩的。但,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一件事,今日我之所以派人唤你来,只想问你为何要指使丫环给萱儿下药!”
“婶婶,我真没有……你要相信我,这三年,你们将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我又岂会生出这般的狼子野心,对二妹下此毒手。定当是一些不满我和二妹姐妹情深的小人在中间挑拨作乱,你们万万不能相信啊……”
跟在吴嬷嬷身后,朝静雅院方向行来的太医脚步顿了顿,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白冬瑶的眼眸里也流露出一抹惊讶和诧异来。
虽低垂着头,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院内情景的佟雅萱,并未错过太医脸上的情绪,遂嘴角微勾,眼底迅速地掠过一抹讥讽和鄙夷。
长公主只有佟雅萱这么一个女儿,再加上白冬瑶是已去世的二房养女,故长公主在将白冬瑶接到府里后,就特意吩咐府里的下人同样要将白冬瑶当成主子,一应用物比照佟雅萱。
最初一段时间,白冬瑶也许确实生活得战战兢兢,但待到她摸清了佟雅萱的性子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以至于目前,表面看来,这长公主府里地位比较尊贵的贵女依然只有佟雅萱一人,但实则在下人,以及盛京其它府里的贵女眼里,白冬瑶虽暂住长公主府,但论身份地位却已不输佟雅萱,甚至还有很多地方已隐隐地超过了佟雅萱!
只可惜,原身并未察觉到这一点。而前世她穿越过来后,因为记忆的缺失,再加上长达半年的卧床养病时间,故也未注意到这一点,以至于让偌大的一个长公主府成为了白冬瑶这个鸠占鹊巢者的跳板!
不过,如今她重生而来,一切却是不一样了……
瞥了眼因为察觉到有外人到来而哭得越发悲惨、磕头的动作也越发用力的白冬瑶,佟雅萱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这三年顺风顺水的生活,确实已磨平了白冬瑶初来乍到时的警惕和戒备,以至于眼下她竟然在一国最尊贵的长公主面前做出此等行为来!或者可以这样说,如今的佟雅萱,还未被那些同样爱慕齐王的贵女们打击讥讽陷害过,所以还未达到前世半年后那精湛的演技!
长公主微微颌首,招呼道:“王太医,今日又要麻烦你了。”
“不敢,这是臣应尽的职责。”王太医约摸四十出头,面阔口方,剑眉星眼,一袭宝石蓝色长袍衬托出他身上那难得在医者身上见到的儒雅之气。
王太医原为一介秀才,却连续好几年都因各种稀奇古怪的缘由未能参加乡试,以至于他在心灰意冷之下开始在梁朝各地游历。在这期间,也不知他得了何种机缘,学得了一身惊绝天下的解毒之术,最终被当今陛下恭请为太医院院使。不论一个官员的品级有多高,也不论他是否皇亲贵族,但在王太医面前均不敢放肆,只因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也因此,纵然王太医性子再古怪,却也依然获得了众人的追捧……
唯有佟雅萱知晓,相比王太医那奇妙精湛的解毒之术,他的毒术更加高明!不过,眼下长公主派到太医院的嬷嬷,竟然将王太医请回了府,这可比前世今日请回府的另外一个太医好太多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念及此,佟雅萱那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实施的计划,立刻就被她提前了,心思转动间,很快就将这个计划变得更加完美起来。
王太医突然觉得身后窜过一道冷风,这被人算计的感觉,只令他那端着被下了药的茶杯的手也微晃了晃。
下一刻,他就心里为之一秉,只因他看见了茶水里的沉淀物。他将茶杯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眉头微皱,又拿手指沾了点茶水,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后,那向来给人予阿正刚严感觉的面容上已是一片阴沉。
在听了佟雅萱说的那些话后,长公主心里就生出了不妙的预感,眼下见了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