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萱的目光在玉儿耳上那两枚水滴状的红宝石耳坠上停留了会,又注意到玉儿的手指指甲涂上了粉色的丹蔻,伸出来的手腕上面还挂着两枚金镶红宝石的手镯时,不仅未被玉儿的说法打动,反而还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儿,道:“若我未记错,沙染县令的女儿已在三年前就已出嫁。”
玉儿的脸色立刻惨白如纸,满脸的惊惶,但依然挺直了脊背,咬了咬唇,道:“那是玉儿的长姐。”
“可,我怎么记得,沙染县令只有一个女儿呢?”佟雅萱紧了紧披风,极不满意自己再次被人算计,轻声道:“我这人记性一向不错,我记得,前几日,我们才见过面。”
玉儿的面容越发苍白了,就连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垂眸,再次磕头道:“玉儿不敢蒙骗郡主,若郡主依然不相信,大可派人将父亲请来当场对质!“
“既如此,那么,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怕是要委屈玉儿小姐了。”佟雅萱抚了抚衣袖,吩咐道:“文嬷嬷,安排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往沙染县,请于县令赶往衙门。”
衙门?!
玉儿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即使她自认并未做错事,但依她的身份来说,只要她进了衙门,那么,等待着她的就会是家族的放逐!
“静雅郡主,世人皆赞你聪慧机敏,慧质兰心,又岂会不知衙门那地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儿该去的?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地毁掉玉儿的清名?!”
“玉儿小姐,你想太多了。”佟雅萱疑惑地看着玉儿,仿若不明白玉儿为何有着这般大的反弹似的,微微偏头,道:“不若,玉儿小姐。你告诉我,在能证实你身份的沙染县令来之前,你应该待在什么地方?”
顿了顿,不待玉儿回话,佟雅萱又看向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只恨不能她和玉儿两人争吵起来。以便渔翁得利的逍遥候,道:“或者,你确实是逍遥候的小妾。刚才也只是跟逍遥候玩游戏?”
“不!”玉儿只觉得阵阵心凉,无需刻意回头,都能察觉到这一刻,那逍遥候看向她的目光有多么地淫邪!那模样,仿若只要她应下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带回府!
“静雅郡主,你为何一连再地为难于玉儿?玉儿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玉儿和逍遥候根本就没有关系,逍遥候是仗着玉儿身单力薄。见玉儿有几分姿色,想要将玉儿强抢入府为所欲为!”
“就算你不相信玉儿的话,但,大梁谁人不知逍遥候的恶劣行为?这样无恶不作的逍遥候,连静雅郡主你都敢出言调戏侮辱,想要将玉儿这么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强抢入府。又有何所畏惧!”
“玉儿虽是一介县令之女,却也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若静雅郡主你真要让玉儿跟着逍遥候回府,那么,玉儿宁愿撞死在墙上!”
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玉儿就猛地站起身,朝一旁的墙壁撞去。
佟雅萱只是淡淡地看了玉儿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那人烟稀少的街道。
“郡主……”文嬷嬷几人满脸焦急地看着佟雅萱,就怕玉儿真撞了墙,那么,就算佟雅萱只是路过而无辜遭殃,也会被狠狠地牵连进去,更甚至,说不得还会因为逍遥候的原因而清誉尽失!
这般一想,文嬷嬷几人看向犹自在那儿“啧啧”出声,看似赞叹玉儿的傲骨,实则处处讥诮于玉儿,就怕玉儿不撞个半残的逍遥候等人时的目光里就满是恼怒。
也不知玉儿刚才跪太久了,又或是玉儿磕头耗去太多的心力,再或者是玉儿的身子骨柔弱,根本就受不了气,总之,在玉儿的额头离墙壁越来越近,近到最后只剩下三指来宽的距离时,玉儿的身子突然踉跄了下,接着,整个人就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栽倒在地上。
文嬷嬷等人全部舒了口气,就连一直静看整件事情发展的逍遥候等人也不例外,无它,只因若玉儿真是沙染县令之女,那么,才来到江南这儿度假,实则为了避祸的逍遥候可就只能再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唯有早已猜测出玉儿身份的佟雅萱,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对于玉儿这样的世家小姐来说,美丽无暇的容貌肌肤是最重要的,甚至还排在了琴棋书画女红管家这些之前。无它,若一个女子毁了容,在没有整容手术的古代,那么,这个女子就相当于毁了,根本就不能用作联姻,从而为家族谋利。
“逍遥候,如今玉儿晕了,整件事情也只有你最清楚了。”
“本候?”逍遥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装出一幅震惊过度的模样,实则心里却懊恼不已。
他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暴雨。若他能按照原计划将佟雅萱掳走,那么,就算长公主和佟候爷认识江南诸多官员,就算二皇子萧逸轩和齐王杜伟泽也在江南,但,暴风雨会洗去一切的痕迹,待到他们反应过来,知晓佟雅萱消失的时候,想要找回佟雅萱,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可,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让它溜走了!下次想再找佟雅萱只带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环独身出门的机会,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一想到回京后将要面对的可怕场景,就只令逍遥候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不由得白了脸,身子也为之颤抖不已。
很快,在他垂眸的时机,又一条毒计浮上他的心头……
佟雅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