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颌首,看了一眼依然恭敬地立在那儿的佟雅萱,眼眸里的欣慰之色一闪而逝,快得连搀扶着她的长公主都未察觉到。
接着,太后看向逍遥候,问道:“说吧,逍遥候,你明明应该在前厅。为何突然出现在太平殿?”
逍遥候“扑通”一声跪下,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条,捧到额前,道:“回太后的话,臣接到了一张邀约函,遂一时好奇前来赴约。”
虽以额头抵地,但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这一幕的萧雅韵,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她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自己布下的圈套,并没有找到一丝漏洞。才轻舒了口气的时候。下一刻。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无它,只因林嬷嬷从逍遥候手里取过这张纸条时,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纸条微偏。上面的字在萧雅韵眼前晃悠了下。
而这些字,正是萧雅韵平日里最爱的簪花小楷!
就在萧雅韵脸色大变,嘴唇蠕动了下,准备出声的时候,太后已一目十行地看过了那张纸。
“荒唐!”
太后冷冷地瞧着萧雅韵,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林嬷嬷:“让文贵妃和三公主看看。”
太后竟然唤萧雅韵为“三公主”了?这是要抛弃她们的节奏了吗?!
文贵妃和萧雅韵俩人齐齐震惊,可,还不待她们说话。紧接着,她们脸上的血色就尽褪,满脸的惊惶和不可置信。
尤其是萧雅韵,更是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坠落到万丈浑渊里似的,四周找不到一个支撑点。而脚下则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渺茫之色,那呼啸而来的寒风丝丝入骨,将她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也带走的同时,也让她心惊胆战,满脑子都是自己不愿意如此死去的恐惧和害怕,根本就想不出其它的。
“不……祖母,韵儿没有,这是佟雅萱设下的圈套……”
文贵妃猛然醒悟,也跟着补充道:“太后,这段时间三公主每日前往长公主府和静雅郡主谈天说地,更曾不止一次留下自己的墨宝,这一定是静雅郡主找人按照三公主笔迹仿写的邀约函,再安排人送到逍遥候手上,只为了趁机毁掉三公主哪!”
紧接着,文贵妃又一脸怨恨地看着佟雅萱,厉声质问道:“静雅郡主,三公主待你一向亲和,你为何要设下此等毒计毁掉三公主的清白?就算三公主曾爱慕过越国摄政王,但自得知你即将和林王爷成婚的消息后,三公主就熄了这腔情意。每日里三公主到长公主府指点你,也不过是不想让你的言行举止有所失误,从而丢了大梁的脸,也让林王爷对你生恼,从而对你的未来有所影响。可,你又是如何回报三公主的?找上逍遥候,趁着太后寿宴的机会毁了三公主的清白,让三公主成为天下的笑谈,如此一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太后那般疼爱你,你又怎能在太后的寿宴上设下这等毒计毁了她的脸面?!”
长公主柳眉一挑,正准备反击文贵妃时,却只听得佟雅萱冷声道:“贵妃娘娘,三公主,静雅不知究竟于何处得罪了你们,让你们不留余地地想要将静雅拖下水!不过,纵然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但在世间还是聪明人多,你们那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住天下人?!”
都已经被人欺上门了,再不加反抗的话,还不知外人会如何想她呢!
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佟雅萱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怒视自己的文贵妃和萧雅韵两人,为这俩人到了此刻还看不清事情真相而叹息。
既然如此,就别怨她心狠手辣了!
“文贵妃,三公主,你们笃定了静雅在江南巧遇逍遥候这件事情的幕后真相就没有第二个人知晓?静雅回京后遇见的那一连串的暗杀、毒害这些动作都没有人心生疑惑?静雅每次赴宴时遇见的那些针对的话语和举止,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有心人在后面的推波助澜?”
佟雅萱每问一句,文贵妃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也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震惊——难不成,佟雅萱真有那个能力,查出了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
萧雅韵恨恨地盯着佟雅萱,从佟雅萱那清澈得仿若看透了她内心所有想法的凤眼里,猜测到佟雅萱早就探明了事情真相,一时间,只觉得满脸无法排解的怒火和愤恨——为什么,佟雅萱明明已探寻到了真相,可每每在面对她时都能不露声色?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些所谓的“姐妹情深”的言行举止,落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谈,就让她恨不能将佟雅萱生吞活剥了,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也彻底崩断!
“佟雅萱,你就是一个毒妇,你这个贱女人,你会不得好死!”
“啪!”下一刻,萧雅韵就迎来了文贵妃满含怒意的一耳光。
捂着红肿的脸颊,萧雅韵满脸惊讶和不可置信地看着文贵妃:“母妃,你竟然打我……”
文贵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看向萧雅韵的目光里满是痛惜:“三公主,静雅是你的表妹,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你都不能如此侮骂于她!”
只可惜,文贵妃一番苦心,萧雅韵并没有感受到。或者应该这样说,此刻早已疯魔的萧雅韵,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满腹即将被众人放弃的悲愤和绝望,又如何感受到文贵妃的话外之意?!
“我知道,你早就厌烦了我,恨不能在将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