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
一字字,一句句,毫不留情地在白冬瑶那已鲜血淋漓的心窝上又撒上了好几把盐,只痛得白冬瑶脸色惨白如纸,身子也蜷缩成一团,捂着胸口,嘴唇不停地张张合合,仿若突然溺水的人般,找不着可以救助于她的人,一脸的惊惶失措和绝望。
“罢了。”佟雅萱摆了摆手,打断了文嬷嬷的未尽之言。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心生怜惜,而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再看白冬瑶这幅令人倒尽了胃口的柔弱模样了。
“白小姐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贵女,定当明白该如何做,想必今日不过是一时受惊过度,才会失态。”将白冬瑶眼底突然浮现的希翼瞧在眼里,佟雅萱嘴角微勾,突然露出一抹满是恶意的笑容:“只不过,白小姐,我希望你下次谨记在心,千万不要再犯,否则……”
否则什么?
佟雅萱有并未刻意提起,但白冬瑶却只觉得身子阵阵发冷。这种冷是从骨子里出现的,以一种她措手不及的速度迅速漫延了她的整个身子,只令她的牙齿也不由得咯吱作响,瞳孔也瞪到最大,身子更是拌如筛糠。
“扑通!”
末了,白冬瑶的身子一软,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高傲和尊严,犹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椅子里,并且软软地滑落到地面,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无需特意察看,白冬瑶都能猜测到自己那身辛苦保养了三年多的柔嫩肌肤上面定已是一片青紫,而这一切都因为当时她特别喜欢的迎客来酒楼包间里这厚重的青砖地面,以及那和其它酒楼不同的离地面特别高的椅面。
不过,此刻她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了,只因就着她的姿势,正好能将佟雅萱脸上流露出来的似叹息、似懊恼、似遗憾的复杂情绪全部收在眼里。
怕是佟雅萱遗憾她未能摔个鲜血淋漓吧!
不知为何,白冬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往常绝对不会浮现的念头,而心里也生出一种自己都察觉不到来源的恐慌。
这些恐慌的情绪,只令她觉得自己犹如一只不知何时扑到了蛛网里,只待那只凶恶的美人蛛一口一口吞吃下肚的蝴蝶,明明有一双能肆意飞翔在空中的翅膀,却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天敌。
“白小姐,有件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并不喜欢齐王,毕竟,就如你之前所说,论身份地位,他虽贵为一国王爷,但只是一介贫家子弟,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家族,更没有可以互相帮扶的兄弟姐妹……”
佟雅萱摇了摇头,拿一种特别古怪的神情看着白冬瑶,补充道:“这般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知你为何会认为齐王足以匹配上我,甚至还一连再地鼓动我找外婆求得赐婚。当然,也许在你看来,将我的名誉毁掉后,在长公主府里暂住了三年,并且得到了来自于长公主亲自教导的你,足以能代替我嫁入齐王府,成为齐王妃,过上你梦想中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不过,看在你整整娱乐了我三年的份上,我就提点你一下吧,哪怕我的名誉出现污点,哪怕我不再是郡主,但,你依然无法嫁入齐王府,成为齐王妃。”
怎么也未料到佟雅萱会讲出这么一番话的白冬瑶,一脸震惊地瞧着佟雅萱,脑子里仿佛出现许多念头,但待到她认真去追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将这些念头捋清。